苏婳婳话都不曾说完,便被江逾白淡淡然地噎了回去。

苏婳婳遂如泄了气的蹴球一般,眉眼耷拉着,原也是,许是因着昨夜梦中那坠入深渊的感觉太过真实,在深渊中瞧见一缕光亮的感觉亦太过真实,便让她在方才、在江逾白问询了她旧疾、又替她搭脉看诊后、陡生了孤勇。

他不应是应该的,莫说旁的,只单说男女授受不亲这一点,就瞒不过去。

她来道清观潜心道法,还跟着两个嬷嬷,若传出去,届时她与少师又要如何自处?

想罢,苏婳婳神色恹恹,转头望着桌案上还不曾用完的吃食,复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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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如今就坐在长案前,他瞧着门边的苏婳婳用着,也不知她今日吃的是什么,方才去搭脉时都不曾瞧一瞧,方才闹了那样许久,吃食应该有些凉了。

思绪跳脱之际,江逾白将视线落在了道安先头拿来的食盒上,如今食盒还在他长案上摆着。

鬼使神差,江逾白单手打开了食盒,视线在食盒中挑挑拣拣,最后什么也不曾用,又将盖子阖上了。

这时,屋外的拂絮掐着辰点,瞧着差不多了便进来收拾。

将苏婳婳与江逾白桌案上的食盒皆拿走了,又让二人漱了口,这才出了门。

待拂絮将屋门阖上,苏婳婳便面朝着顺着窗棂缝儿透进来的日头,一手支着脑袋,耷拉着身子,轻声翻着书册,横竖上头写了什么不曾瞧见,但书页是要按时翻一翻的,免得被江逾白瞧见了,坐实了她躲懒的名头。

只苏婳婳不知,她如今懒散的模样,全然落在了江逾白的眼中。

江逾白如何不知晓,她眼下的模样,自然是因着他不曾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