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江逾白站起身,从正中的长案处朝苏婳婳一步步走去,脚步不疾不徐,落地很轻,鞋履与檀木之间相碰一丝声音都不曾发出。

两张桌案,相隔不过十几步,不多时便行至苏婳婳的桌案前,身躯听罢,单手负在身后,面沉若水,而后微微弯腰,手心朝上,朝苏婳婳伸出一只手。

苏婳婳眉眼一挑,江逾白的手就在她眼前,太近了。

她一垂眸便能瞧见他指腹上薄薄的茧,虎口处也有一些,只是有些淡了,不着意瞧是瞧不出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他温热的掌心散发出来的沁人肺腑的香气。

一时间,神思混沌。

苏婳婳只怔楞得望着她面前的手,指节修劲,肌肤细白,宽大而有力。

几乎是下意识的,苏婳婳竟想将自己的脑袋架上去。

他的手那样大,刚好能托住她整个下颚与面颊。

然,苏婳婳如今不是在梦中,自然也做不出那样胆大的事,慌忙将翩跹的思绪拉回,心下回转,便抬了自己的手,慢慢置于他的掌心。

虽然她不明所以,但江逾白的神情模样一本正经,让她略往窄了想一想都显得是她心思龌龊。

苏婳婳的指尖轻触着江逾白的指腹,缓缓滑向他的掌心,蓦得,她瞧见江逾白眉心一沉,她的心亦跟着一颤,随即便想到是她会错了意,正要将手抽回,却倏地被江逾白反手扼住了手腕子。

苏婳婳与男女之事,算是半开窍罢,若说她开窍,那日便问不出“龙穴”那样讪然的话,可若说她不开窍,倒不会对拂絮每每说到郎君啊驸马的便那般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