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婳索性微微仰面去瞧,可江逾白面上哪里有什么笑意在。
想来也是,他惯是疏离又漠然的人。
心头想着,江逾白断然不会随意开话头,这般点她,这是要发难?
既等旁人来发难,倒不如自己先应下错。
想罢,跪坐在蒲团上的苏婳婳以膝点地挪了挪方向,面朝江逾白垂首道。
“昨夜多谢少师出手相助,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要如何涌泉报之,且说来听一听。”江逾白面上挂着三分好整以暇,眼帘微掀,瞥着苏婳婳。
苏婳婳闻言,一时愕然,这书里不都是这么说么,受惠者说要报,施恩者定然要推诿一番的,怎么眼下到了这处,竟是这么个走向?
原她也不是不报,只如今被抢了话头,说什么倒都显得轻了。
默了一默,才启唇道,“我身无长物,唯有枝头三两红梅,若日后少师不嫌弃,定然在所不辞。”
这话的意思便是说那晚以血喂之的事了,江逾白一垂眸脑中便下意识想起那血痕斑驳的指尖,遂落了唇角,“倒也不必。”
声音有些沉,听起来倒似是嫌弃。
转了眸,江逾白复道,“旧疾是从何时起的。”
他这般问,自然不是为着关心,他不过是不曾瞧过这样古怪的病灶,江逾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