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屋内想起一道声音,沉而清冷。
“再睡便是午时了。”
苏婳婳半眯着眼,她长至这般大,从未有过这样酣睡好眠的时候,眼下脑中有些浑噩,却与昨夜梦中的浑噩全然不同,而是睡饱后的无边餍足。
听着声音,苏婳婳几乎是下意识得应了一声,“知晓了拂絮,且再让我眯一会儿。”
默了一会儿,许是想着眼下还在道清观,苏婳婳又强撑着即将又要再入梦的脑子呢喃了一句,“少师若问,便说我吃坏了肚子搪塞着罢。”
说罢,被褥一拱一落,遂又朝内翻了个身,上半身趴卧,将一条腿的膝盖提至胸口,已然是身子最舒展的姿势,这便又要再睡。
正半睡半醒间,苏婳婳蓦得睁开眼,后知后觉得想起方才的声音根本不是拂絮!
霎时,心头咯噔一下,哪里还有什么瞌睡,慌忙从床榻上爬起身,因着睡得太多的缘故,脑袋竟还有些犯晕,可如今哪里有功夫想这个,只一手扶额,手忙脚乱得赤着一双玉足从踏上站起身,跑过屏风,便见到了缩着脑袋不发一言立身站着屋角的拂絮,还有眼下正坐在圆桌旁的那人。
丰神俊朗,面如美玉。
那人见着她上前,连眼眸都不曾掀一下,不过是慢条斯理得将手中的书册又翻过了一页。
苏婳婳面上讪讪,忸怩着上前一小步,随后轻声道。
“少师……”
至此,江逾白方从书册中掀了眼帘,朝苏婳婳侧眸睥了过去。
不过一个漠然的眼神,便让苏婳婳没来由得打了一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