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指节抵住额头,轻叹口气。他还没想好,要如何将李明琅的事与母妃说清楚,但总归要将事情完全解决,最好从皇上那儿得了赐婚,过了明路,才好让李明琅被母妃知晓,免得一边生气,一边受委屈。

“宫里有什么消息么?”

杨帆道:“舒贵妃赏了不少稀奇玩意儿,说是九皇子领差事时得的。九皇子也有信来,问您何时回京,想请您吃酒。”

谢钰冷笑:“他才几岁,都入朝做事了,还不满足?欲速则不达,急于求成做不了大事。”

他这番话说得淡然傲睨,没将龙子凤孙放在眼中,虽是血脉相连的亲表弟,但也丝毫不吝讽刺。

杨汾傻笑,假装没听到。

定亲王和世子过世后,官家没提让谢钰袭爵的事,只封他为清河郡王,领封邑和禁军骁骑将军的虚职,处境相当尴尬。

偏偏谢钰才名远播,有斡旋于千里之能,朝廷各方势力要么想拉拢,要么想除之而后快。谢钰只得退居清河县,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杨汾抬眼,悄悄瞟一眼沉默静思的谢钰,眼神中既有敬佩,也有可惜。

殿下才华横溢,本该在庙堂之上施展才干,却只能退居幕后,于暗处翻云覆雨。

如今京城的人只知道,清河郡王姿容俊美,温乎如莹,过去的才名也随时光流逝昏黄在故纸堆里。

无人知晓他的抱负,了解他的智谋,就连知道清河郡王会武的人都只有零星几个。

杨岘在身后攥紧拳头,心中暗道,他们兄弟俩承定亲王的恩情,从小在王府长大,堂哥入禁军营后,就由他跟随在殿下身边,他定要竭尽全力襄助殿下成就大业,好不负定亲王和殿下的大恩。

谢钰对杨汾立下的重誓一无所觉,见时辰晚了,便对杨汾说:“你们兄弟俩几个月没见,该好好喝一顿。临州的酒楼今晚彻夜不打烊,我做东,你们去歇上一晚吧。”

杨汾哎了一声,得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