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查城内流寇的工作进展尚且顺遂,头几日还能碰上拳脚功夫说得过去的贼人,有几位甚至在朝廷通缉令上赫赫有名。等谢钰带人披星戴月搜查几日后,那些想借机为非作歹的人都不敢冒头了。

被逮进府衙大牢的贼寇们大眼瞪小眼。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临州官军有这么多高手?!

话虽如此,李明琅虽铁腕镇压住内乱,但算上谢钰身旁跟的黑衣人,手下能打的满打满算不过六七十人。

加上城中原有的守备,勉强能在城墙上支撑,想杀出城去突破山匪们的封锁万万不可能。

李明琅面露疲色,谢钰瞧不过眼,便想着派杨岘带人趁夜出城,摸到山寨里,直取领头之人项上人头。

“带头的寨主死了,底下的人也就作鸟兽散,不足为虑。”

李明琅斜倚在美人榻上,掩嘴打了个呵欠:“这么做,山匪是事了了,滇西王那边又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有个引蛇出洞的机会,我不想浪费。”

谢钰沉吟片刻,心想他们二人早已推测出滇西王想搅乱临州局势,借机向朝廷请旨征兵剿匪的阳谋。

想挫败这一计俩,单单解决匪患并不足够,还得想法子让滇西王的谋划昭然若揭,让京城那位知晓才是。

“如果朝廷派他人领军进滇西,平叛剿匪……”谢钰温声道,“大军踩在自家封地内,以滇西王的性子,恐怕坐不住,想必会闹腾出些名堂。”

李明琅嗤笑:“小谢,你坏心思真多。”

“不过是替当家出谋划策罢了。”谢钰垂下眼睫,明黄的烛光掠过,留下两弯黛影。

他温柔至极地以掌心按压李明琅酸痛的颈后,后者伏在层峦锦被中,满足地吟哦几声。

李明琅眸间敛去几分怀疑,谢钰的话听上去不像提议,反而像是早知内情。

他到底是什么人?又有着怎样的身份?留在她身边,所图为何?

李明琅翻了个身,躺在榻上,仰视谢钰清隽的面容,墨色的长发,琉璃似的眼睛,宛如镜花水月,不可深究。

谢钰把弄扇坠的手一顿,浅笑道:“当家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