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青柏已过不惑之年,一双眼睛依旧清明,配上恰到好处的山羊胡,整个人恍若神仙道人,中年尚且如此,何况当年呢?要不他科举殿试那年,答题答得那么一板一眼还能被选为探花郎。
可惜岳青柏不是神仙,是个要食人间烟火的。两袖的清风到了宰相府的铜墙铁瓦里,自然飞扬不起来了。
“老臣恳请陛下为了兰朝,多去后宫走动……广施雨露,绵、绵延子嗣。”
此话一灌入耳中,李立登时便挑眉看向萧掠,眼中是无尽的讥讽。
朕的好宰相让朕去后宫呢。
萧掠但笑不语,手中握着的描金折扇若有若无地滑过唇角。
李立面上的懒散伪装迅速抽离,换上他杀人时常用的笑容。
岳青柏尚且低着头,不知李立的骤变。
“岳相,朕还以为你是来与朕商谈国事的。”
岳青柏有苦难言,他今日原不必前来,可是那些世家大族的人硬是将他逼至台前。
索性豁出一张老脸,“兰朝江山永继,亦是国事。”
李立凉飕飕地笑,“时移世易,岳相怎的如今做起老鸨的事了?”
“陛下,您怎可……”岳青柏身躯一震,面色铁青,偏偏折辱二字卡在喉咙处,对着李立怎么也说不出,只好换上和软些的语气,“陛下莫要曲解老臣之意,后宫佳人众多,陛下若有中意的,可令其侍寝,这样也可以止息外界流言。”
“哦?宫外都在传什么。猜测朕为什么不进后宫?猜测朕是不是无能,所以才不唤人侍寝?”李立的尾调慢慢上扬,明明在说些对他不利的流言却显得很高兴似的。
萧掠敏锐地嗅到一丝危险气息,本能地想要制止李立继续往下说。
“陛下,您累了。”
李立却向他高傲地扬起头颅,挑衅地看了一眼后,再不分给萧掠半丝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