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一袭云绣攒珠长衫的老妇人拄着棕紫竹拐从门后缓缓步出。

身侧扶着她的淡绿衫女子,面容温婉清秀,可一对柳叶眉却眉峰锐利,正是沈柏之母阮锦文。

“知道错了?”老夫人带着些沧桑的声音响起。

“孙儿知错。”

“哪里错?”

“不该先斩后奏。”

老夫人气极反笑,拐杖在地上叩了下,道:“先斩后奏是错,你所作所为不是错?”

“还望祖母能听孙儿解释。”

院中静极。

瞧着沈寂默了半晌后,老夫人淡道:“你进来吧。”

静竹院里满院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都是被老夫人好教养的,个个沉稳有度,自然不会随意开口相问发生了何事。

可这满院的人谁不知晓虽老夫人瞧着是对沈寂十分严厉,可自从沈寂十五岁来了沈府,因着这得天独厚的鉴宝眼力,一直是被老夫人捧在心尖一般的人物,几年来大事小情都行云流水一般处理,从未犯过什么错,何曾在外跪了这样久。

雨后天凉,寂哥儿本就身子弱,这青石板的地更是寒气重,管家的陈嬷嬷本想着上前搀一把,却被老夫人一眼瞪了回去,再不敢动作。

沈寂神色如常,没皱眉没喊疼,随着二人到了堂内,仍是跪。

“是我这几年将你纵的,你如今胆子是愈发大了,主意也大了,沈府养不得你了是不是?”

“孙儿不敢,只是前日里偶遇了怀王殿下,听得殿下一番言辞,论道商仕应同路,沈家作为京中大族应为表率,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