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酒吧便出奇安静,能听见敲打着的键盘,投影仪的震动,燃烧的烟卷,和杯子里不断爆裂的啤酒泡。
会是池衍吗?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盲买票去看演出的时候,或者音乐节碰上没听过的新乐队,时不时就会觉得有吉他手像池衍,仔细看又完全不一样。事后向其非坐在地板或者草皮上懊恼,心想怎么可能有人如此轻易就和池衍一样?
他跟钱惠来发短信,钱惠来说,要不是网上能搜着,我都怀疑这乐队是你意·淫出来的。一开始还因为这个吵过架,次数多了就也自我怀疑起来。
向其非拍拍脸,把一颗躁动的心脏往下压一压,强迫自己转头继续看墙上的那些银杏和人生,看了两句又禁不住想,在这样的环境里,藏匿一位消失的摇滚乐手的可能性是多少?
有迟到的人推门进来,同时放进一阵冷风。向其非打了个哆嗦,就听见鞋跟笃笃敲着地板,一点儿也不客气地问吧台要碟花生米,扔进嘴里嘎嘣嘎嘣嚼。有人皱眉往噪音源的方向看,拄着脑袋的皮衣女孩忙把手里的一小把花生扔回去,拍拍手比了抱歉,场地重新安静下来。
向其非也跟着看,一眼过去便醒了酒。
噪音源本人的头发剪短了,人也比前两年瘦一些,但向其非觉得自己没看错。
可阿闹来这儿干什么?他想不明白一个开朗任性的贝斯手如何对酸溜溜的文艺活动产生兴趣。
除非她来等人。
疑惑就此打通。向其非两只手捂在嘴巴上偷偷开心,防止自己笑出声,或是直接搂过钱惠来的脑袋亲上一口。
所以在这样的环境里,藏匿一位消失的摇滚乐手的可能性是多少?
也许接近百分之百。
活动持续了三个小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