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月倒没依依不舍,利落地起身过去看文书。

李成绮没骨头似地往床上一躺,“满空来,将伤药拿过来。”

满空来忙过去找药,摆好了送到帝王面前。

谢明月从案上拿完文书回来,便见满空来跪在床边,手中捧着木托盘,上面各色伤药俱全,李成绮正皱着眉闻其中一瓶的味道,听到声响抬头,见谢明月尚在,难免疑惑,“先生怎么过来了?”

谢明月温声道:“臣在陛下这看。”

李成绮心说他俩上辈子除非病得起不来床,不然从来没在床上看过文书,这辈子却怠懒的很,谢明月可是宁可在书房理事到清晨,也不会把文书带到卧房的人。

谢明月这到底算不算耳濡目染,和他学坏了?

不对,感沐皇恩,算什么学坏。

李成绮用银匙从广口瓷药瓶中挖出一小块,撩起袖子,蹭到腕上,没什么耐性地涂开。

被药涂过的地方发凉,谢明月看他粗暴随意的涂药动作欲言又止,被李成绮瞥了一眼,方低下头无言地看文书。

他腕上有一道痕迹,像是被人握出来的,也可能是被什么勒的,满空来恨不得将头插-进托盘中,哪里敢多看一眼。

皇帝已是十分难伺候,如今又多了个谢明月,目光稍微多在小皇帝身上停留一刻都不行。

他心中疑惑二人的关系,兰居之战刚刚结束后,他被像捉一条狗似地提上马上,得以看见,周朝最尊贵的男人的模样,那时,在那个男人身边的,就是谢明月。

而今在小皇帝身边的,还是谢明月。

满空来到宫中时间不长,却也知道小皇帝是先帝的侄儿,名义上过继来的侄子。

所以就更加疑惑,他从来不知道,在中原王朝也有收继婚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