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少女轻掐她脸颊,也笑说:“就是这般绣工,这如意郎君也乐意戴,定是一对神仙眷侣了。”

陆秉烛手上还牵着某人丢下的马,他听那两位少女提起“眷侣”,若有所思。

腰带上的刺绣是行雨前不久无事可做时胡乱绣的,他心血来潮,只片刻就转手将绣好的小鸭子丢了,是陆秉烛捡回来,面色不变地自觉用起来了。

眷侣,他想,他与行雨相伴算起里已有一百七十年,只他们二人日夜相对,多少也能算是眷侣吧,算的,一定算的。

等他找到某只非要躲在人群让他寻的小天使,多多少少也该问问的,就问一问。

这时的行雨已经身在一艘画船中,几个貌美艺妓与他玩在一处,一会儿教他弹琵琶,一会儿又要叫他喝酒,行雨看着不过寻常人十六的年纪,他生得唇红齿白,说出的话更让几位艺妓笑得步摇直晃。

“我以前是睡在云朵里的,要点许多灯才能睡。”行雨雪腮泛红,眉眼更是醉得湿漉漉,他慢乎乎说话,让人不得逻辑。

一位艺妓配合他,问道:“你睡在云里,莫非是神仙不成?”

行雨蹙眉,有些委屈地嘟囔:“我不知道,但我有翅膀。”

“翅膀?”另一位艺妓说着,伸手往他眼尾添了一抹脂粉,行雨五官本就生得灵气逼人,略施脂粉后便更雌雄莫辨。

艺妓们寻了乐趣,干脆拉着他穿上几层轻薄的绛色长纱,朱唇一点,谁知正要替人描眉那刻,行雨像是被吵得烦了,转身便逃出了船舱。

陆秉烛沿岸边走,他牵着马在人群中走不快,眼神沉静地在各个摊铺间逡巡,猜测所有行雨可能会去的地点。

不知不觉,已到了放花灯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