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上的女子妩媚纤弱,半躺在圆桌上云鬓散乱。
南殊忽然觉得羞耻起来,放下毛笔不肯再看:“殿下说的,我找到了就有赏。”
“孤答应过,自然不会食言。”太子低下头,伸出手轻飘飘地抱在自己怀中。
南殊眼中浮出丝喜悦,这还是她头一回求赏:“那殿下将这幅画赏赐给嫔妾好不好。”
她揪住他的袖子,哀求的来回摇晃。
宋怀宴低下头,手指压在她唇瓣上,开口话却是毫不留情:“不行,这是孤的心头好,怎可给你。”
南殊眼中浮出失望,还未说话却见那只手往下,在她臀上轻轻拍了一巴掌:“东西准备好了,在屏风后。”
“自个儿去拿吧。”他说完后将他放下,伸手整理着衣摆,整个人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风度翩翩。
南殊一脸不愿,磨磨蹭蹭地走到屏风后。却见里头金光闪闪,一匣子的珠宝首饰从头饰到配饰应有尽有。
她粗粗地看了眼,样样都刻得精巧细致。没有任何女子不喜爱这样精美的首饰,南殊自然也是喜欢的。
刚高兴没一会儿,等瞧见托盘上放着的东西时。先是僵了僵,随后又是一阵通红。
托盘上放着的是件舞衣!
大红色的舞衣瞧着还十分眼熟,南殊拿起来一看,只觉得自己今日就不该踏入太宸殿的门。
舞衣薄薄的,小小的。拿在手心里不用看就知道,领口微露,更是也遮不住腰。
绿色的裙摆还微微岔开,南殊瞧过后这才感觉有些熟悉,这竟与那日孟昭训穿的有那么几分相识,只是这件更加精美许多。
腰间以下挂着精美的珠串,南殊拿起一颗来瞧,竟是金子打造的金铃铛。
小小的,拇指大,做的精巧细腻,有些还特意做出了月牙的形状,瞧不出是铃铛,可拿在手心中不用动,却能叮铃铃作响。
别说殿下是让她换上这个?南殊眼前一阵昏暗,哪里是给她的赏,这分明是殿下给自己准备的赏吧。
她心中欲哭无泪,只怕今日她猜不猜的出,赏赐与则罚都是这个。
她不过是,不过是昨夜没有带那铃铛而已……没想到不过是一回失言,殿下就干脆给她做了件浑身都响的衣裳。
睚眦必报,她就没见过比殿下花招更多人!
像是知晓她的想法,殿内响起那如玉击石的声响。清润的嗓音带着温和,却又是让人不可拒绝:“换上你该穿的,孤只等你一盏茶的时间。”
南殊哭丧着脸:“殿下慢点数。”
舞衣穿起来意料之外的合身,只南殊从未穿过这种衣裳。腰间那一处跟本就是没有料子的,只有那些细碎的铃铛坠在腰间,随着动作微微晃荡,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她走动一步,那铃声就跟着响一声,行走之间纱裙晃动,欲盖弥彰地漏出一截细腻的小腿来。
赤着脚踩在绒毯之上,眉梢眼角都透着与平日里的不同。
宋怀宴执笔的手僵硬住片刻,看着她踩着步子一步步靠前。右边脚腕上,雪白细腻宛若单手就能掐住,此时那上面却缠绕着一串金色铃铛。
清灵灵的声音俏皮着走了上前。
“殿下。”南殊头戴着薄纱,额间缀着颗红色的宝石,反着璀璨夺目的光。
一双眼睛明艳动人,她虽是羞涩,但却也大胆。清凌凌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睛,俏皮的问道:“殿下,嫔妾好看吗?”
南殊知晓,左右都是要穿,落落大方总比扭扭捏捏要好看。
她见殿下不答,反而笑了笑,额间坠着的红宝石微微晃荡。赤脚踩在绒毯上,脚腕上那串铃铛微微发出声响。
她生得本就白,一双脚长年不见光越发瓷白细腻。脚背微微弓起似月牙,十根脚趾更是圆润可爱,透着淡淡的粉色。
那串金色的铃铛系在脚腕上,随着动作微微晃荡。连着她的腰间,光走几步都犹如翩翩起舞。
宋怀宴掌心握紧,捏着毛笔的手放了下来。十指相扣着往后靠去,这分明是个十分放松的姿势。
但从他的表情来看,却是如临大敌。好似在面对很重要的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
“殿下。”她心中偷偷笑起来,伺候殿下这么久,自是知晓他表里不一,越是如此,说明他此时越是情动。
踩着灵动的步伐,她走在他面前。
桌面上刚刚那幅画已经收了起来,换了张空白的画纸。笔墨颜料一应俱全,南殊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殿下让嫔妾穿成这样,是想画我现在的样子?”歪了歪头,她眼中满是狡黠。
宋怀宴叹了口气,单手扣住她轻飘飘地放在了桌面上。目光从她身上一寸寸看下去,最后落在她带着铃铛的脚腕上。
宽大的手指几乎要比她的脚还要大些,伸出手握住,单手把玩着:“本来是这样想的。”
宋怀宴看向她那双狡黠的双眼里,似是无奈,又像是诚实的坦言:“但是你偏偏引诱孤。”
他压住她的颈脖,将她艳红的唇瓣朝着自己靠近。炙热的气息落在她的颈脖处,他喟叹一声:“孤也不愿意忍。”
清灵灵的铃声响起,轻重缓急,杂乱无章……
门外的刘进忠老脸滚烫,一巴掌拍开身边偷听的小太监,让他滚远些。
太宸殿四周人都支走,他这才从袖子里扯出两颗棉花出来,一边一个堵在耳朵里。
心中却是不得不佩服这位殊承徽,这生的美果真是讨人喜爱,能让殿下青天白日之下做出如此的事,也只有这殊承徽有能耐。
刘进忠心中默默地将这殊承徽的地位往上提了几分。
这做妃嫔的最重要的就是讨殿下欢心,毕竟这东宫上下都是殿下一人的。再尊贵的人放在殿下面前也尊贵不到殿下头上去。
刘进忠眯着眼睛正细细琢磨,这时门口传来声响,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刘爷爷,珍贵嫔到了。”
“珍贵嫔已经到门口了,刘爷爷您快过去瞧瞧。”
刘进忠的眼睛猛然睁开,瞪大双眼立即往身后看了眼。堵着棉花都听见里面叮当声儿乱响,他面色立即一白,赶忙上前想讲人给拦住。
然而,珍贵嫔已经走到大门口了。
太宸殿内她来次数不少,门口的侍卫不敢拦她,珍贵嫔扶着宫女的手扭着腰大步上前。
刘进忠着急忙慌地赶忙迎了上去:“贵嫔娘娘,您……您如何来了。”
珍贵嫔垂下眼睛,她大半月不出门,最近气色好了些,娇艳的容貌都显得咄咄逼人:“刘公公,殿下在里面吧?”
珍贵嫔说着,单手放在了肚子上。
今晚太子妃举办家宴,可这宴席人多口杂她实在是不想去,唯恐自己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
可毕竟是太子妃头一回设宴,上回又亲口答应过,她推脱不开思索了半天只能先来坦白。
珍贵嫔想到此,心中忐忑。她不知殿下会不会要这个孩子,更加不知自己前途如何。
她心中存了事,自是没看见刘进忠那不自然的脸色。珍贵嫔垂下眼眸继续往前走:“你去禀报一声殿下,就说本宫有急事找他。”
“这……”刘进忠站在原地却是动都未动,挡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