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嫔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刘公公?”
“娘娘,这会子殿下不太方便。”刘进忠抬手擦了把额头的汗。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去打扰殿下啊,除非是不要命了不成。
“本宫真的有急……”余下的话咽回喉咙里,珍贵嫔看着地上那两朵棉花。
她看着刘进忠不自然的脸,再往紧闭着的殿门看去,随即想到什么面色煞白,二话不说竟是直接往前冲。
“娘娘,娘娘,这真的不能闯。”刘进忠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赶忙上前将人拦了下来:“娘娘,这是要砍头的。”
刘进忠几乎是跪了来:“您也知晓殿下的脾气,这个时候你去了只怕是讨不了好。”
这天底下哪个男子在这件事上能容人打扰?这要是真的闯进去,只怕今日他们这些奴才也要跟着吃挂落。
刘进忠额头的冷汗砸在地上,吓得七魂六魄都飞了一半。
“是。”珍贵嫔脚步颤抖,她站在门外,仔细地一听果真听见里面的动静。
细细的呜咽声听不清楚,但那急促的铃铛响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脚步一阵虚软,珍贵嫔差点儿跪下:“是谁?”
“娘娘,这个奴才真的不能说。”刘进忠哭丧着脸:“殿下若是知晓了,奴才也就没命活了。”
“好!好得很!”冷笑一声,珍贵嫔咬着牙。
带着泪珠的目光狠狠地往前看了眼,她狠狠的道:“你不说本宫自个儿查!”
掌心之下,捏得几乎没了血色。珍贵嫔听着那一道道铃铛声,摇摇欲坠。
珍贵嫔仰着下巴,却是不肯低头:“本宫要想看看,到底是哪个狐媚子去勾搭的殿下。”
她可见的气狠了,最后还是被人掺和着走的,刘进忠跟在身后亲自送她上了轿撵这才松了口气。
回头的时候,那清灵灵的声响还未结束。
殿下当真儿英勇神武,坚持不懈。刘进忠冲着头顶比了比大拇指,自己却是虚脱了般,瘫坐在地。
宴席设在莲心湖,八月底莲花未枯。平静无波的水面上莲叶轻轻摇曳,水波之间亮了点点灯火。
太子妃这晚宴办的极为有意思,虽不是大办,但也搞得极为有趣儿,弄了些猜灯谜,放花灯之类的民间小玩意儿。
这在宫中可是难得,入了宫没了自由,事事都要守着规矩自是比不得在家时快活。
太子妃办的这宴席可是讨足了人喜欢。
而今日她也是十分的高兴,头一回办宴,处处都表现的可圈可点,刚刚殿下都夸了她几句。
太子妃看着众人:“今日是家宴,不拘规矩,大家也可自在一些。”
她说着目光往下,而最后端,南殊坐在椅子上,一直低着头脸都没抬。
她从来时就坐着,生怕自己站起来漏了陷。裙子下双腿还在颤根本站不住。
她心中暗暗后悔,谁知晓殿下竟如此倒打一耙,光天化日之下就算了,到最后还说是自己勾的他?
宴席都差点儿来迟了。
南殊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从头到尾都没抬起头往殿下那儿看上一眼。
高位之上,宋怀宴举着酒杯盯着远处那身影,幽深的眼眸里浮出一丝笑意。
这回好像的确是自己欺负了她,还欺负了狠了。宋怀宴琢磨着最后一幕,微微叹了口气。
还是太娇,指腹在桌面上敲打着,下回得怜惜着些,不然将人给吓坏了。
不过她也的确是娇得厉害,身子又弱,光是补品怕是无用……
太子殿下面上带着笑意,太子妃跟着往下看了眼,一时不知殿下看的事谁。
她目光落在裴良娣身上,随后又看向荣侧妃,到最后落在后座上的南殊身上。
摇了摇头,她瞥向身侧的珍贵嫔,又低头喝了口酒:“珍妹妹今日倒像是有些魂不守舍,菜肴都没怎么动。”
岂止是没动,珍贵嫔面前的吃喝一应不碰,怕是从头到尾连口水都没喝。
珍贵嫔的目光从前方收了回来,她来的早,从来时便在众人脸上打量着。
当然,最怀疑的自然还是这位殊承徽。从头至尾都低着头,一副心虚的摸样。
生的一副勾魂摄魄的样子,勾的殿下在太宸殿中就行那事……珍贵嫔死死咬着牙,手指都在颤。
听了太子妃的话,这才收回目光:“回太子妃,不过是有些胃口不好罢了。”
太子妃举着酒杯的手放了下来,这时宫女们送上新菜肴,一人面前一碟子蟹。
“这会子就有蟹了。”荣侧妃看后淡淡笑道:“还是太子妃有心。”
这才八月底,这个时候的能寻出这么大的蟹来,自然是废了不少心思。
太子妃道:“虽再过个把月吃更好,但今日过节本宫也想着应个景儿。”
她用紫苏水洗了手,亲自拆了只蟹:“珍贵嫔既是不想用旁的,便用只蟹吧。”
宫女们见状就要立即去替她拆,珍贵嫔面色有些发白:“嫔妾最近身子不适,太医说了不可随意入口,到是辜负娘娘好意了。”
“哦?”太子妃将拆好的蟹送到殿下面前,又关心道:“珍妹妹无事吧,若是身子不适可要叫个太医来看看?”
珍贵嫔猛然抬起头。
殿下坐在高位上,面色淡然,浑身都透着一股疏离的气质。听见声音目光也随着看了过来,那双眼睛幽深一片,不知里面想的是什么:“珍贵嫔身子可是不适?”
她赶忙收回目光,只觉得手指颤抖。
“多些殿下关心,嫔妾无碍。”她知晓自己已经三个月胎已经稳了,但此时绝对不是说出这话的时机,她太清楚殿下的性子,不是喜欢先斩后奏的人。
珍贵嫔赶忙低下头:“嫔妾有些疲了,先去更衣。”
说罢,她扶着嬷嬷的手立即就往外走,连着身后殿下的目光都没来得及顾的上。
南殊看着那背影,只觉得珍贵嫔哪里不对劲。可细细一想,又琢磨不出。
她在太宸殿时似是听见了什么声响,但没听清楚就被殿下重新压了回去。可她从坐下来开始,珍贵嫔的目光就时不时的落在她身上,跟要吃人似的。
总不能是珍贵嫔在外头听见了吧?南殊心中忐忑,又低头吃了口蟹。
宴席上旁的都不稀奇,但这螃蟹是当真好吃。竹枝心灵手巧,剥出的肉都是完整的。
就在她吃第三个的时候,门口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二话不说跪在地上磕着头:“殿,殿下,不……不不好了。”
小太监急得说话都是结巴的,却落下一道惊雷:“珍贵嫔娘娘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