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陷入一阵沉默思索。忽然,卜醒开口问:“你带回来那个人是谁?好大的脾气。”
常歌问道:“怎么说?”
卜醒皱着眉头:“我回的时候,他牢笼正在中央,不停大骂什么‘吃里扒外’、‘忘恩负义’,骂的着实难听。我着了惊风将他拖到大营最后面去了。那儿僻静,又没人能听着,让他自个儿可劲儿骂。”
常歌闻言几欲拍桌:“我‘吃里扒外’?我‘忘恩负义’?他司徒家有什么脸说我?”
“司徒家?是魏王的……”卜醒问道。
常歌肯定道:“是。逮回来那个就是司徒空,从前的大周卫将军……”
常歌忽然一愣。
卫将军。统管光禄勋、执金吾和卫尉,守卫皇城、宫城和周天子的安全,本应是祝政最后一道固若金汤的防线。
然而前朝宫城兵变,正是光禄勋、卫尉、执金吾同时发难。
常歌拍案而起,直接向门外走去。
“去哪儿啊?”卜醒朝他背影大喊道。
“算笔旧账。”常歌头也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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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
金陵城。
年约四十左右的上大将军郭知北皱着眉头读完了军报,一手将和谈表甩至吴国太子书案上。羊丞相面带愠怒地斜眼看了他一眼。
“狗屁不通!”郭知北评价道。
太子华悦贤讷讷地看了一眼羊丞相,颇有些委屈地将上大将军甩在案上的和谈表拿了起来,展开读了起来。
读完,太子华悦贤一脸懵然,小声说道:“确实不知所云。”
羊丞相颇有些不敢相信,也接过了这和谈表细读一番。
确实不知所云。
只能看出豫州主池守安慌慌张张、语无伦次,以至于和谈表上的字迹都十分颤抖、不成形状。
“辅才也不晓得代笔一番,如此水平,着实丢人。”郭知北再次评价了一句。
太子华悦贤小声驳道:“郭将军,算了吧,守安年幼……遇上这种事情难免慌乱……”
郭知北将他一瞪,哼了一声,直言道:“恕末将直言,如此胆魄,实非主公之才。”
御史大夫尹子言见郭知北目无尊上,面露不快。
羊丞相悄悄按了按尹子言,示意他不要强行出头。他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道:“老臣倒认为,无论豫州之事作何处理,荆州势如破竹、现下又同益州联手,大破新野,大有将天下颠而倒之之意,此事,无论豫州求助与否,吴国均不能坐视不理。”
郭知北深觉有理,难得附和道:“丞相言之有理。魏国想杀鸡儆猴,取了襄阳挫了荆州的威风,未曾料到反被豪取快攻,一通连环计打得魏军是毫无还手之力。”
他忽然想到:“此番新野战役,依旧是益州镇北军所为?”
“正是。”羊丞相拱手道。
羊丞相思忖片刻,接着说道:“此次新野战役,益州军瞒天过海,不知如何包抄至新野主营后方;又借西北风快火攻之,轻骑部队趁火打劫,只一晚、新野主营名存实亡。除此之外,还在汉水北岸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前来灭火的魏军自投罗网。此次,益州镇北军连环诡计,羊某实不懂军事,敢问将军,认为此役如何?”
郭知北摸了摸极长的胡子,缓缓说道:“有意思……借了天时地利、揣摩魏军心理,此等连环打法,倒像是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