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鸣夜拴好马就要走,天气不好怕一会又要下雪,买了东西还要请高小包开车送他们回去。
刀叔不愿意了,“咋刚来就走,晌午在这里吃饭,我给你们烤个羊腿!”
“不了,过年来你给拜年时再吃。”肖鸣夜招手就要走。
钟意秋忙跟在他后面,回头告别时看见刀叔脸上不舍的神情,落寞又孤独。
“不用担心,”肖鸣夜像是看懂了他的心思,安慰道:“他一个人更快活,而且他更爱和马呆一起。”
对着义叔列的清单,一项项的买完,各种调料、福字对联、鞭炮烟花、瓜子糖果……两个没有买过年货的人,越买越震惊,零零碎碎的竟然这么多东西。
肖鸣夜想给钟意秋买件新衣服,直接说怕他不同意,默默的领着他到了商场门口,还是没识破了。
“我不买衣服,羽绒服和毛衣都还是好好的。”钟意秋站在门口不进去。
“过年要穿新的。”
“不用了,过完年天气就热了,买了也是浪费,春天再买吧。”钟意秋说完转身就走,肖鸣夜没办法只得放弃。
他心里明白,钟意秋是为了帮他省钱,承包后山的合同年后就能签了,现在钱还不够……肖鸣夜心里越发难受。
中午在镇上吃了两碗牛肉面,天已经阴沉,温度也降了下来,面刚端上桌一会就冷了,上面沁成一层厚腻的油块儿,两人谁都不说话,快速的吃完。
回家前商量了一下,最后给义叔买了件羊毛衫,钟意秋到这里半年,从生活到工作上,义叔都耐心的照顾他包容他,除了肖鸣夜他最应该感谢的就是义叔。
他们提着大包小包去找高小包……已经三点多了他竟然还没起床。他爸妈前几年就去县里开馒头店,镇上的家里平时没人,他都住在邮局后院的一间小房子里。
肖鸣夜撞了几下门他才披着衣服出来,眼圈黑青嘴唇白皮暴起,人也瘦了许多,肖鸣夜皱眉看着他,瞪了几分钟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回去时肖鸣夜开车,到家先给高小包煮了碗面吃了,才让他再开车回镇上。
天黑时又飘起了雪花,义叔忧虑的看着天空,雪下个不停,担心明年小麦的收成不好。
钟意秋拿出羊毛衫让他试,义叔竟然害羞了,嘴里咂摸着一直重复,“你看你……买衣服干啥……我有衣服穿,太浪费了。”但是又不由自主的往身上比划,脸上一直高兴的笑。
钟意秋看的心酸,义叔这个年纪没有家庭没有孩子,虽说村子里不管关系远近,一大帮家族亲人,却并没有太多温暖亲眷。他想起自己的爸妈,这一年是他第一次挣工资,上个月给他妈寄了一百块钱,算是敬一点应有的孝心。
肖鸣夜在厨房做饭,下雪天适合吃热锅子,他正在砰砰的剁骨头。义叔脱了外面的棉袄,把羊毛衫换上,刚才还嫌弃他们乱花钱,现在喜滋滋的站在屋里喊肖鸣夜过来看。
“义叔……”张国言手里提了一瓶酒,身上落满雪花,肩膀缩在一起低头从月亮门进来。
他穿了件蓝黑色的棉袄,看得出来里面的棉花已经很少了,外面好几颗扣子都掉了也没重新钉,大雪天里和敞怀差不多。
义叔忙把他请到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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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壮烈的爱情
张国言前几天来过一次, 喝了顿酒啥也没说就走了,钟意秋觉得他像是心里有话但没说出口, 猜不到是什么。
肖鸣夜炖了一锅骨头汤, 再把各种菜加在汤里, 用大砂锅装了放在煤炉上边煮边吃,暖和又热烈。张国言的样子看着就是想喝酒,肖鸣夜又加了炸小鱼、花生米和兰花豆做下酒菜。
张国言一直低头喝闷酒不说话,义叔和肖鸣夜安静的陪他,钟意秋总感觉他对自己还是有点别扭,也不主动往上凑,一个人默默的捞锅子里的酥肉吃。三个人举了几次杯就把一瓶白酒喝完了,义叔站起来说屋里还有一桶高粱酒, 一直没舍得喝, 现在喝了刚好。
他起身走到屋后翻找, 钟意秋提醒他酒都放在杂物室,义叔像喝多了似的笑着说忘记了, 又出门去杂物室。张国言有点喝晕了,脸色黑红暗紫, 他是标准的国字脸, 眼大嘴阔,当他脸上没有抑郁苦闷的表情时,和电视里演的正派英雄人物一模一样。钟意秋想,他年轻时肯定很招长辈和女孩子喜欢,然而现在的他, 却连个愿意说话的人都没有。
“酒来了——”义叔进屋拍拍身上的雪,先把酒打开把酒杯倒满,张国言端起来就要喝,义叔按住他的手说:“先别喝。”
说完他从棉衣口袋里掏出三百块钱放在张国言手里,“过年了,给孩子添件新衣服。”
钟意秋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张国言上次来欲言又止,这次来又只是喝闷酒不说话,原来是为了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