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刀子,沿着龚月朝的脸轻轻的下滑,似乎拿把刀并不算快,又或者说张明峰此刻在享受着威胁猎物的快乐,暂时还没打算伤害他。
他说话的语气格外阴森,就像从地狱中发出的沉吟,“这个案子是这样的,一个南京的环卫工捡到一个提包,拉开一看,包中装有五百多片煮熟的肉片,她还以为是哪家饭店丢弃的,就去清洗这些肉片。这时候!”张明峰的语气变得古怪起来,他提高了声音,似乎想增加一些恐怖效果,“她发现里面竟然有三根手指,于是就报警了。后来,另外部分尸体也被发现了,原来,那个杀人犯把尸体熟之后,总共切成了两千多片,刀工那叫一个精细。”他说完,他用刀横着划开了裹在龚月朝嘴上的胶带,紧接着用手大力的撕了开来,带给龚月朝一阵剧痛。
“我虽然做不到那个杀人犯的手法,但是这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觉得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那个杀人犯,一定很享受切肉片的过程。那么不如,我们今天就试试,看我能把你切成多少片,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说着,他扬起头哈哈大笑,笑罢,他拎着那把刀,又回到了他的桌子前,继续摆弄他带过来的东西。
“你这个变态。”龚月朝终于可以说话了,他先啐了一口吐沫,接着便恶狠狠的咒骂着。
龚月朝的话似乎刺激到了张明峰,他开始放肆大笑,并且在这笑声中切好了那几根苦瓜,一股脑的放在搅拌机里,灌好了水,又洒了些白色的粉末进去,随后,机械的轰鸣声响起,那些绿色的块状物被打碎。
“继续骂,我特别喜欢听你骂人,以前你不可敢,现在都释放出来啊。”说着他把那杯浓稠的绿色液体倒在一个杯子里,举到龚月朝的面前,“小时候呢,我就喜欢看你痛苦的样子,特别有意思,我还能搞点苦胆什么的加进去,今天这条件十分简陋,你就凑合凑合吧。哦,对了,我还往里加了一点麻醉类的药物,你还记得我们的赵渊赵医生吧,他给我的。他被你搞断了手指头,也没法拿手术刀了,后来下海做药代,我帮了他不少忙,听说我要收拾你,知恩图报给了我不少帮助。等会儿切你的时候,你就不会那么疼了,你得谢谢他。”他用右手捏着龚月朝的嘴巴,在他舌头的抵触中,将那杯液体强行粗暴的灌了进去。
龚月朝这辈子一点儿带苦味的东西都碰不得,味蕾对这种味道格外敏感,甚至是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排斥,在液体进入他口中的一瞬间,便觉得苦涩已经渗进了四肢百骸,一种极强的反胃感和抵触感甚至打败了这周遭环境的恶心,他眼睛憋得通红,身体剧烈的颤抖和晃动着,却始终无法抵御那些恶心的东西进入到口中,直到张明峰心满意足的把那个空杯子移开,他的脑门已经渗出了不少汗水。
记忆,那些更深刻的只属于过去的记忆,终于冲破了很多年的心理治疗建立起来的防线,一股脑的侵袭了他。几乎是那种从心里产生的抗拒,促使他马上就把那些东西吐了出来,落在他身上的黑色羽绒服上,形成一道道刺目的瘢痕。
张明峰见他抵抗得太过厉害,发了疯,扬起手扇了他好几个嘴巴,恶言恶语的咒骂着他:“龚月朝,你这个**养的东西,谁他妈让你吐的?你就和你爸一样的贱!**!我让你吐!”
龚月朝的头随着张明峰的力道左右摇摆,却倔强的要在每一次羞辱之后就摆正,他浑身无力,可目光始终坚定,他就用那种仿佛能刺穿一个人的眼神盯着张明峰,心里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当年直接结果了他,如今反而还要接受这样的凌辱。
此时这个男人已经与过去那个孩子重合了。
魔鬼,长大了。
“我跟你说龚月朝,老子今天就豁出去了,有的是花样陪你玩。”说着,他怒气冲冲地冲回去拿了那把小刀,又走了回来。
“小时候我不敢做的,今天全让你见识见识。”他边说着,边往龚月朝的小腿肚扎去,伴随着龚月朝啊的一声尖叫,血液迅速渗了出来,将龚月朝的裤子上浸湿了一大片。
“让我们来猜猜你的血多久能流完呢?”他笑着,把龚月朝的椅子搬到那个吊扇下面,走到门口将那吊扇拧开,扇叶转了起来,卷起一阵烟尘,张明峰嫌弃的用胳膊挥了挥,然后拎起桌旁的那一大桶纯净水,一股脑的全都泼在了龚月朝的身上,将他淋了个通透。
张明峰拿出手机,调出了天气预报,在他模糊的视线前晃了晃:“今天零下二十八度,室内温度零下十度,肉冻了更好切。”他晃动着那把银色的小刀,奸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