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买来的美人5

这小娘子,他可太喜欢了!

可惜,已经是将军的人了。

“听说郭家死了头牛,中午,我去割几斤牛肉,买一坛酱,再带买些番椒,小娘子帮我做一坛肉酱,我拿到军里给兄弟们尝尝……”钟乐山吃饱了忘乎所以,开口就道。

牛肉难得,只有谁家死了牛才有机会吃一顿,不可错过。

直到将军冲他瞪起眼,他才反应过来:“呵呵……乐君镇,我和刑兄都在那边做工,还有一群做工的兄弟,呵呵,小娘子放心,我给钱,给做酱的工钱……”

花露眼睛一转,“好啊!”炒点肉酱,只要放一点点仙蜜就很好吃了,还能赚小钱钱,兔得刑鸿泽说她白吃饭。

果然,钟乐山急颠颠地去买东西了。

她穿着衣服不舒服,就埋怨了一句:“这个衣服,布好粗啊,磨得我脖子疼。”她还把领子掀起来,给刑鸿泽看她衣领后面,果真,那细如脂的皮肤,都磨红了。

花露的这个身体,是个真真的娇千金。

从生下来起,穿得都是最好的绫罗绸缎,哪怕是最细的细棉,她也从未穿过,一直穿得都是如人的第二层皮肤一样的丝绸。

冷不丁穿了穷苦大众自家纺的那些粗布土布衣服,不适感立即来了,一身嫩嫩的皮肤,真是受不得半点磋磨。

果真,她一撒娇让他看,他就低头仔细看了一眼,白肤上的一片浅红,果真被磨红了。

真是个娇气精!

他看了半天,才道:“又要吃糕糕,吃好吃的,又要穿好衣,我只是个给大户做工的人,买不起绫罗绸缎给你穿,要想穿好衣服,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知道吗。”

然后不一会儿,也不知他从哪弄来一架织布机。

“这个村子不少女子纺布为生,你也做做看,赚了钱就是你自己的,想买什么都可以。”刑鸿泽将织布机搬过来,摆在明亮处。

她这等娇奢的性子,必要将她扳正,虽不必要她以此为生,但也要让她知道劳苦大众的辛苦,只有懂得了衣食住行钱,每一样都来之不易,才能改掉她这被娇养出来的不顾他人死活的秉性。

花露:……

她这就成了纺布为生的织女了?

钟乐山兴冲冲地割了几斤牛肉,买了材料,他有股子力气,撸起衣袖把肉全剁碎了。

其它都切好了,只等花露一炒,果真,花露炒出来的酱香得钟乐山跳手跳脚,一时间,那香味飘出了十里八村。

只怪风大,吹得远。

肉香!太香了!

钟家人都闻到了,结果那坛子到手还没多久的香辣肉酱,就被钟家人给哄了去。

中午,钟家人简直吃疯了,一大锅的蒸饼,吃了一干二净,酱往白色蒸饼上一抹,再挟些菜,一卷,那个美味劲儿。

奇怪的是,以往他们也会炒些酱配菜,也放了番椒,好吃是好吃,却远没有这么香辣可口。

那滋味和口感吃着上瘾。

难道是因为里面有牛肉?

一小坛一中午,六个大人吃,吃去了大半坛子,只剩下个底儿。

钟乐山气,中午他跟着好顿吃,家里人没一个比他能吃的,自己就吃了半坛子,这把钟家人给心疼的,这老二,也太能吃了吧,他们吃一口,他怼三口了。

养不起。

不过这坛子酱是人家老二买的,被钟家老太哄了来。

也不能不让人家吃啊。

下午钟乐山又割了几斤肉,不过没有牛肉了,都卖光了,只好割了羊肉,做了羊肉酱,这次谁说什么也不给了,抱着坛子跟着将军回了前营。

打算分给兄弟们尝,也不是钟乐山有多大方,而是在战场上,没有人能救你,能救你的是你运气,你的武力,还有你战场上的战友兄弟,你的伙伴。

无数次都那些兄弟,在背后救你一命,处得好,在你腹背受敌的时候,他们能为你拼命,那是能性命相托的兄弟,几坛子酱跟命比算什么,钟乐山活到现在出了头,靠得可不仅仅是幸运,他深知这一点。

“你给了她多少铜子?”虽然坛子封得紧,但是离得近的人还是能闻到香气,钟乐山正美滋滋时,将军问了一句。

“一百文。”

“下次少给些,十文即可。”刑鸿泽看了看他马背上的坛子,又看了眼钟乐山,出声道。

“为何啊?小娘子做得这酱,卖出去恐怕要被人疯抢,一百铜钱不算多。”一百文不过一斤肉钱。

“不要让她赚多了,觉得赚钱容易,要让她知道,钱来之不易,辛苦所得,不是别人无缘无故送到她手上,而是要付出辛苦与汗水!”刑鸿泽已经想着如何改掉她被娇养的那些陋习,而不是一开始时,想着如何去折磨她,让她觉得痛楚了。

钟乐山在马上,牵着缰绳,脸皱在一起,“这……将军,这不太好吧,这回给了一百文,下回再找小娘子,只给十文,这……小娘下回定不会给我做了啊。”

“你可以,以物抵。”刑鸿泽调,教娇儿,十分良苦用心,他道:“你可用些棉纱与麻线抵她的工钱。”这样,她就要织更多的布,织出来后,才能换到铜子,才能懂得百姓生活不容易,日后才不会随意糟蹋衣料布匹,像小时候那些,把布匹点着了,只为博她一笑。

只有她织出一匹布,才能知晓一匹布织就的辛苦,日后若再任性烧起衣料,就会想起她的那些辛苦,也就不下去手了。

……

边关之地,是重兵险境,也很贫瘠,大西关,乃是扼住南北交通的要道,是武国与丹国往来的咽喉,乃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

边关城池修建的非常雄伟,钟乐山直接去了兵营,刑鸿泽进了将军楼,说是将军楼,但边关要地,资源不丰,多是实用性强的建筑,将军楼只是一处四合院,楼里只有两个仆人,一男一女。

花露的衣服,就是自那女扑处取来。

弄鸿泽换下了普通粗衣,穿上将军常服,这才转身对那仆人道:“你去买些绸缎衣裙,女子的,身材纤细,还有……女子随身的小衣,多备几套。”

将军府的女仆,四十多岁,阴淮人氏,都叫她刘嫂子,虽然人长得壮些,但有颗玲珑剔透心,嘴巴也很紧,心念一转,将军前日要粗衣,今日又换成女子的绸衣。

加上这段时间没有睡在将军楼里,想必将军是有女人了。

只是为何不带回宅子呢?

她没有多问,只道:“是,将军。”她又问:“不知小娘子身高几许,腰量可知?”

刑鸿泽比了下自己下巴,量了下:“约这样高,腰量……我双手之握。”

刘嫂子长年做衣衫,自有尺寸在心中,一看将军那比量尺寸的样子,就知将军必是有亲近的女人了,且搂抱过了,否则怎会如此清楚一个女人的腰围呢。

而且将军可是个极简的人,粗陋布衣也不嫌,有衣穿即可,何时要求过绫罗绸缎,更是不屑于女人这些奢侈用物,没想到竟然会让她去买绸衣,还要让她准备女人小衣。

刘嫂子听到的时候,也吃了一惊,这位刑将军绝对不是什么贪恋女色之人,否则也不会到现在未娶亲,并且对女人时常不耐烦理会,居然也有如此上心的一天。

“将军,不知是要绸还是缎,外衫是纱还是丝呢?要薄的还是絮棉的呢?”毕竟绸缎成衣不便宜,自是要问清楚,她以为将军会很不耐烦这些。

却没想到,他听得仔细,问得仔细,并指明不要那些颜色鲜亮的,只要些耐穿耐用的,并且让她备两套绸缎衣,再备两套极细的棉布衣。

那娇气精,全给她绫罗绸缎穿,岂不上了天,棉布如何穿不得,粗麻穿不得,那细棉总穿得了吧?

他还细细叮嘱:“天寒了,要加棉的,不求美观,耐穿暖和不冻着就好,且,细棉挑细软一些的料子,不要磨到皮肤发红的那种。”

刘嫂子心下了然,应下了,看来将军说的那一位女子,定是皮肤娇贵的,从她这讨走的衣服,定是穿着不适,磨红了皮肤,这才换了丝绸料子。

一般这样娇嫩皮肤的都是千金贵人,为何一开始大人要从她这里拿那些粗布衣呢?

疑惑着,她就出了将军宅子,去了附近的绸缎料子铺,那里一般都会有成衣卖,稍加点钱也可以修改下尺寸。

她特意选了上好的料子衣,青色的绸,那料子是淡淡的鹅蛋色,穿起来很是素净。

还有一套女子穿着娴静的藕荷色衣裙。

腰间都配着精美刺绣腰带,这间布料成衣店,还专卖腰带,又选了两套耐穿的夹棉细棉衣,还有一匹极美的胭脂红的绸料。

带回了府里,虽然将军对那匹胭脂红皱起眉头,但刘嫂子道:“……将军,女子有些不方便的衣物,不好让外人做,还是自己亲手做的好,所以才备了些料子。”

刑鸿泽想到她昨天连件里面衬衣都没有,还穿着他的黑袍,这才微点头,只是这水红色太亮眼了些,这娇儿自小惯是喜欢鲜艳的色儿,不爱穿素净的。

不过他没说什么。

处理完公务,巡查了一下午边关的险要处,整个边关周围还布下了游骑军四处巡逻,一有敌军动静,就会示警。

……

中午的香辣肉酱吃得钟家人满嘴油,好吃到一下午都在想晚饭。

可是那一坛子本就不大,被吃得只剩坛底那么多了,钟家老二就吃了半坛子,剩这点也不够一家子吃的,而且她们家的小姑,嘴上说不吃,结果最后还不是跟着家里人一顿猛吃呢,看着秀气,实际吃的一点也没少。

钟母让老大媳妇也炒了一点,可肉也切了,配料也齐全,炒完就不是那个味儿。

后后被钟母催着,老大媳妇钟氏与钟绿兰去了老宅,想跟那小奴学学方子,是怎么做的酱,闻着香,吃得也那么香,还有上回那个馒头。

花露正喜笑颜开,玩得高兴。

主要是古时这织布机,好好玩啊,那姓刑,居然还给她找了个织布巧手钱婶子,来教她织布。

“这是梭子,另一只脚要压在这里,不要松,脚踩着,对,然后将梭子穿过来,再从这里穿过去……”那个钱婶子在清溪村是织布小能手,织得布又快又好。

钱婶子看了一眼这姑娘,聪明,上手可快了,心灵手巧,教一遍就会,然后跟着学几遍就很熟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