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又只剩我与佟帅老婆二人,她说:贾律师你可以的。
我摆摆手:罢了。
下午往公安局跑了一趟,遇见陈锋,打了个招呼,问他最近怎么样,他满面红光,说发配装备的调令没发,有机会老死在刑侦了,我竟然也感到高兴,是一种全无原由的喜悦,不为自己,而为别人,且为不相干的别人,我说:老陈,需厚积而薄发。他说:贾律师,革命人永远是年轻。
我点头:好比那大松树,冬夏常青。
离开公安局,又去了趟看守所,佟帅说他换仓了,现在挺好,仓里称霸。
我说这很好,另外你验伤报告我已拿到,现在希望升了三成,而且你老婆说了,你死她陪,你活她守。
佟帅眨眼睛,是他惯常的思考标志。
我又激他:虽然希望升了,但我想来想去,觉得你还是放弃挣扎比较划算,双双化蝶强过独守空房,省钱省力且省心。
我又观察他片刻,似乎有动静。
果然他说:全听你的。
回到家里,是一番半年期的景象,东西没搬,但人走了。左宁回他自己家了。
那一晚我表现镇定,开场先打招呼:不好意思,我老婆加班,今晚来不了了。表达极度自然,连我自己都信了,有个老婆,在电力系统,工作繁忙,是个事业型的女强人。又推说和左宁是在楼下遇到的,结果左志强竟毫无察觉,几轮对话下来,才知是张爱民吃他回扣被他察觉,转而一番联想,明白当初是对我不住,有听信小人谗言之嫌,所以想请客赔罪,又怕我不给面子,才辗转让林寒川出面。
完全就跟我想象的是两码事。
饭局中途钱晓峰打电话来,告诉我最新出台了两条司法解释对辩护有力,我抓住这个契机,答得风马牛不相及:“爸爸等会就回去,你先在家做作业好吗?妈妈回来没?”
他莫名其妙:老板你串线了吗?
我说乖儿子,爸爸一会儿就回去,别着急啊,什么?不喝酒,一定不喝,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