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再度离开,走了几步,停了下来,侧了侧身,说了一段看似不相干的话,“我曾经有一条很喜欢的复古系带红裙,是我一个哥哥送给我的大学礼物,一直爱不释手,舍不得穿。直到某天,我舍友约会,她软磨硬泡借了过去。舍友骨架比我要宽,才穿了一天,裙子就撑大了,松松垮垮穿不上了。”
琳琅轻描淡写,“后来我就把这条裙子给扔了。心疼是真的,只是不合适的,我从来不会勉强自己。毕竟,我再怎样没钱,一条新裙子还是买得起的。”
一番话说完,少年重新被她打击得一蹶不振。
本还有几分醉酒红晕的脸颊霎时爬上惨白。
她嫌他脏。
她真的不要他了。
泪水模糊的视线中,琳琅的身影消失在旋转门。
少年失魂落魄,浑身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旁边一群姐姐们心痒难耐,看这个细皮嫩肉的小极品露出这样可怜兮兮的一面,恨不得搂过来好好疼爱几番。见琳琅真的不回来了,为首的女人心道,机会来了。她冲着姐妹们打了个眼色,一群人心照不宣将他围了起来。
少年宛若一具精致的提线木偶,也不反抗,呆呆跟着她们走了。
经理有心想提醒,但被为首的女人狠狠瞪了一眼,他犹豫了下,放弃了。
封宴接到了一条短信,短信主人还是他的情敌,席琳琅。
上面没有废话,显示了一条详细的地址,还是当地的某个酒吧。他心一紧,也顾不得导演在后头喊,穿着戏服就开车去到那片地区,没到门口,就看见女人们嘻嘻哈哈往外走,被她们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个秀美干净的少年,他跌跌撞撞走着,双眼无神。
封宴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林羡鱼遭祸,他出手了。
那几个女人不仅不中看,也不中用,几个回合就跑了个没影。
没了搀扶的少年背靠着墙,软泥一般慢慢滑了下去。
“怎么样,你没事吧?”
封宴想扶他,啪的一声,清脆打在他的手上,传达着强烈的排斥信息。
他忍了又忍,想着这些天对方的漠然,他封宴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冷待?
积蓄已久的怨气终于爆发了。
“林羡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贱啊?人家就是嫌你跟我睡了,不干净了,你还没有尊严,不知羞耻贴上去——”
“嘭!”
刺耳的声音惊醒了在巷尾酣眠的猫儿,尖叫着蹿走了。
封宴还没反应过来,膝盖一疼,他重重撞上了后面的墙壁,不由得闷哼一声。
浓郁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剧烈疼痛让封宴冷汗直冒,紧咬着牙齿。
“封先生说教够了?”
少年甩着折叠刀的血珠子,银光忽地掠过他脸庞,平添几分阴森的鬼魅。
封宴瞳孔一缩,“你没醉?”
“这重要吗?”少年摇晃着身体,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他的声线符合少年的清透,又带着一丝软软糯糯,听起来没有丝毫威胁性。“我想在谁面前醉是我的自由。”
那把刺伤封宴的折叠军刀又碰到了他下巴的皮肤,冰凉的。
少年弯着腰看他,碎发柔软遮着眉眼,一如初见的干净清澈,“封先生,我觉得还是你更贱一些吧,被压了一次不够,还眼巴巴求着人来第二次。”
封宴听见自己血液流动加快的声音。
他本该是愤怒的,可是在抬眼的那一刻,怒火消失得干干净净。
少年居高临下,轻蔑瞥他。
眼尾那一颗淡红的小痣妖异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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