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因为西境主政人在十六年前那次天下混战中站队准确,自家封土未曾受半丝战乱之苦,故而此地城池堡垒年代之久远,无处可以匹敌,加之十数年来不断加强防备、插木桩、设险坑,一人登城守御也稳如磐石,可谓一人当关,万夫莫开,其险其峻,独步天下。
而若问西境人西境中最牢固地方,百姓不会说“天险城防”,而会说“猛鬼监牢”——好巧不巧,就是如今辛鸾所困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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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五日,西境梁瑞公飞出的雪白信鸽飞跃中境,越过棘原,直达东境。
神京的七月天空辽阔高远,正午阳光大炽,那任劳任怨的小生灵穿越过横平竖直如棋盘般平整的街道廊铺,冲上昂扬开阔的中央城楼,剪开一片片满目苍翠的桑榆树,轻盈地越过王庭宫墙,落在朱窗碧瓦之上——
“西境的那位来信了。”
殿内的随扈都是俊美高挑的年轻人,信鸽白羽翻飞,其中最英朗的那个站了起来,大步走到窗口,迅速解开那鸽子腿上的竹简,展开桑皮纸。
他一身紫色的重锦,脖子上挂着一块半弯的淡紫玉珏,每迈一步,那沁人的紫就轻轻拍打他胸口一下,让人心旌浮动。
“公子襄,那个梁瑞公说了什么?”
青年的脸孔极其的英俊,半阖的双眸流淌着冷漠的深沉,“含章太子已被他留住,他向我们再要直隶、南绥、滨泗三地。”
“呦呵!讹上我们了,狮子大开口啊!”
另有一世家少年插嘴:“他是想着辛鸾使我们心腹之患,一人,足换那几座城池罢。”
辛襄没有说话,目光抬起,看向那高高垫起的坐床上的男人,帝王这些时日因精力不济而消瘦,此时以手支额,脸色白得惨淡,听他们这些年轻人你一言我一语,也不反应,只垂头看着自己眼前三尺的地方。
“父王。”
辛涧沉缓地抬起眼皮,“你说。”
辛襄:“既然开明炎这老匹夫谈生意都这样没诚意,不如我们就让南境也知道知道他们的含章太子被困西境猛鬼地牢的消息,我们坐在江边上,再收一波渔利。”
辛涧不置可否,抬起身前的茶碗,漫不经心地呷了一口,“你准备好了?”
几个刚才还玩笑不正经的俊美青年们闻言,纷纷起身,一脸肃然地站到公子襄的身后,尽皆弓在弦上的待发之势。
“准备好了。”辛襄答得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