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张盼娣是他弟妹,刘永田也气的够呛。
“她!”张永春指着李依妹吼。
刘永田看了夏成则一眼,两个亲眷都受了委屈的男人动作利索地跳下主席台,走到李依妹身边,用不容她挣扎的力量,一人抓起一条胳膊,硬是架到了主席台上,跟她男人张贵全并排了。
“等他做完检讨,你也上去做!啥时候底下的社员接受了你们俩的检讨道歉,就啥时候散会回家!”张永春说完,刚要转身,又扭头说,“张贵全的事情影响很恶劣,为防止有其他人模仿学习,必须要受害人点头原谅才可以结束。姜小玉一天不原谅,你就要站在这里接受检讨!”
“我同意!”张盼娣站着喊。
“闭嘴!”张永春说完,又说,“为了防止耽误大家的时间,你白天在民工队里干活劳改不计分,全队下工后到这里来听你检讨,完了再解散回家。以后谁在敢干这种没脸没皮的事,就全部这么处理!”
他说完,大踏步地走回刚才那张条凳,举起搪瓷杯还要喝,但里头已经没有水了。
夏有福端着水壶坐到他边上,给张永春倒了一杯水,“你想得周到,我咋没想过干完直接拉到这里来,这样就不会耽误干活儿了。”
“要不我咋是正书记?”张永春说,心里仍对社员听夏有福而不听他的话耿耿于怀。
夏有福笑了笑,也不跟他计较。
“对了,你身上这件衬衫看着真新,用啥洗的?碱面吗?这么大面积用碱面不会洗破了?”张永春出完气,立刻就注意到夏有福刚换上的新衬衫。
不是那种过分的白色,而是柔和低调一些的素白色,胸口方口袋里夹着一支圆珠笔,看起来比他这个正书记还像书记。
张永春又不高兴了。
“这个啊……”夏有福得意地摸摸袖子,又摸摸口袋,“是我儿媳妇给我做的,她说书记就要有书记的样子,出门在外得穿的好点。咋样,比供销社卖的衬衫都漂亮吧?供销社还要十几元钱呢。”
张永春酸溜溜地说:“供销社的衬衫是的确良的,当然贵。你这是棉布做的,咋能比较?那肯定是供销社的更好。”
“小玉说的确良穿着太硬扎了不舒服,还是棉布的软,穿着贴肤,而且价格便宜些,穿坏了不心疼。她还说,的确良布漂的太白了,我年纪大又太黑,穿着显老。今天我刚换上这身,兰花就说我像年轻了好几岁,嘿嘿,成则这个媳妇儿是娶对了!”夏有福打心眼儿里觉得姜玉这个儿媳好,至于之前心里的那点不快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张永春更酸了,脸上都挤不出一丝笑容,勉强地说:“姜小玉手是巧,就是名声不太好。嫁人前也太爱跟其他男人混在一块了……”
他话还没说完,一贯作老好人的夏有福就瞪着他,语气也不好听,“永春,你是大队书记,咋能说这种话?小玉她长得漂亮,肯定招男人,这又不是她的错。刚才盼娣就说了,当寡妇不是她要当的,别的男人上她的门,难道就该被人说闲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