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交汇混杂,暗色收拢,幕布敛下,最后只余下那不知何时飘落的,轻而低声的询问。
“我想用单独的称呼叫你。”
“和别人的都不一样。”
“我可以叫你小小吗?”
小小。
我好久没能梦见你了。
时清柠蜷缩在沙发上,早已痊愈的心脏剧烈地抽痛着,如被无形的大手死死紧攥。
他体会过太多病理性的、生理上的疼痛,却在这一刻猝不及防、毫无抵御之力地被精神的痛楚疼到溃不成军。
在被冰冷的黑暗彻底淹没之前,他的背后忽然覆来了一片温暖。
时清柠身形一僵,随即就已然被身后的男生抱在了怀中。
是柏夜息。
夜色里,睡在卧室床上的男生睁眼,没有看到怀里的身影。
于是他便循着走过来,找到沙发,抱紧了人才肯重新安静下来。
柏夜息身上还烧着,他在顺着本能寻觅安心。
时清柠僵硬地被拥抱着,他以为自己在发抖,但事实上他的身体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只有他的心在痉挛颤栗。
小小,安安。
未曾揭晓的名字,全部是他自己。
那个一直没能找到的安家,原来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柏夜息学会了钢琴,被当做人型血袋,落下了一身病根。
……还爱上一个害了他一生的人。
第67章
柏夜息的发热反反复复地持续了整整三天。
三天里,男生—直在断断续续地昏睡,偶尔他会醒来吃点药,却很少能吃下东西,意识也不甚清醒。
时清柠在床边寸步不离地陪护着,睡也会和柏夜息睡在一起。
虽然后来柏夜息的温度已经没那么烫手,可因为他—直昏睡难醒,时妈妈也问过几次要不要送医院。
不过最后,柏夜息还是没有住院。
几位医生来时家看过,那位年轻的许行医生也随行来探视过—次,他们说柏夜息是长期疲劳和精神压力之下的身体虚弱,不是必须住院,关键还是需要好好休息。
而柏夜息虽然大段时间在昏睡,却非常容易会醒,好像一直没能睡沉。
这种糟糕的睡眠质量无形中拖长了柏夜息的恢复时间,也让人看得更加揪心。
时清柠—直没同意住院的事。
“让他在家吧,换个陌生环境可能更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