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虎看着面前的几份包裹,东西俱都不同,每一份都是奇珍异宝,又看了看坐在面前的几个大将和谋士,笑笑说:「呵呵,这个雁青,我当他有什么本事,也不过是收买人心罢了,你们对北晋、对皇上、对我樊虎的忠心又岂是他能收买的?呵呵,既然他自动送上门来给大家,我就做主了,这些东西各人拿回去,呵呵。」来送包裹的几人都满脸欣喜。
樊虎在手下这些人的府上都安插了自己的眼线,今夜有人上门送包裹一事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包裹里是什么东西罢了。他环视了一下,有两个谋士,一个大将收了包裹没来,其中就有李允。正在冷笑,家丁通报李允求见,樊虎皱着的眉头松开了,呵呵笑着说,快请。
屋子里的人看着桌子上的木盒,要比旁人的包裹大,眼巴巴的看着李允把它打开,竟然什么都没有。咦?众人都是一愣,李允跪倒说:「将军明鉴,这可是雁青的毒计,他给几位大人都送了礼,单单给我一个空盒子,就是为了让将军怀疑我私吞了东西,使那离间之计,万望将军不要轻信他啊。」
「呵呵。」樊虎大笑说:「先生把我看的太是蠢钝了,我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他的毒计呢,先生放心,先生的为人,我怎么会信不过呢,快快请起。」樊虎亲热地把李允扶起来。
第二日一早,樊虎把那两个没交包裹的人提来,那二人先是不承认收了东西,见樊虎连送包裹的时辰都说出来了,又说包裹是收了,但是里头是空的,樊虎立命叫人拖出去仗责,打了几十下,两个人终于受不住让家丁把东西送了来,樊虎一看也都是不菲的珠宝,看看桌子上摆的那个空木盒,冷笑一声。
雁青即说三日后还来挑战,就要想个对策,一个谋士说,城外二十里处有片密林,是雁青人马到汴都城外的必经之地,可多派人马在密林处埋伏,等他们经过的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众人听了这时李允说话:「雁青军中也多有谋士,那个萧伯、刘宇都是诡计多端的人,既然咱们能想到在密林中埋伏,他们也必会想到,如我所料不差,今、明两日他们定会派人去烧林子,扫平障碍。还是另做打算。」
一个谋士又说:「既然李先生有此一虑,那不如今天就派兵潜伏,等他们前来烧林的时候,岂不正好先来个奇袭,谅他们也不会提防。」
「不可。」李允说:「烧林不比经过,他们若是带足了燃具,到时火乘风势,密林中埋伏的人马可不易脱险。」
听他如此说樊虎脸上已经不悦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放过如此良机吗?先生到底有没有良策。」
这时一个谋士说话道:「李先生所虑也不无道理,不如这两日派探马打探,如果他们不去烧林,就派人马在密林中埋伏,等他们经过时突袭如何?」樊虎不待李允反驳,就表示说此议甚好,派人下去探查,李允无奈暗自摇头。
阿青手执黑子望向萧伯一笑,轻轻落下,说:「此局先生承让了。」
萧伯看看摸着胡子说:「元帅举一反三,我这个师傅是不行喽,呵呵。」
阿青微笑不语,将自己的黑子收回来,想起有一会儿没听到阿夺的声音了,回头一看,只见阿夺坐在身旁的石礅上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
萧伯笑了笑,阿青忙看他,脸上不由得一红,萧伯笑说:「过了两日见咱们不去烧林子,今夜樊虎必会派人在林中埋伏,元帅,咱们今夜里有好戏看了。」
「萧先生观今夜风向如何?」雁青问道。
「风向大利。」萧伯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那日在城外挑战的时候,阿青就派人在密林边儿上的隐蔽处挖了十几道长长的深坑,上头搭上木板干草,让袁海领着二百个士兵带着弓箭、燃具、干粮窝在里头,这一窝就是三天。袁海怕樊虎的探马发现,憋屎憋尿,晚上才露个头出来,每天都把樊虎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终于眼巴巴地看着天黑透了,听到远远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袁海头上顶着一堆干草露出个脑袋来瞪大眼睛看,果然是北晋的士兵约有两千人钻进了密林里。
「奶奶的,爷今晚烤个千人串儿,闻闻香味。」袁海恶狠狠地说。
袁海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悄悄的招呼自己人出来,好些日子没下雨,密林里干燥,加上草木众多,一时间密林外一圈儿和左侧大火腾腾而起,夜里风大往右吹,火借风势不一会儿席卷了整个林子,林子里哭爹喊娘的闹腾了起来。袁海带着士兵张弓搭剪埋伏在外头,看见有人影冲出来,就射过去,前有弓箭,后有大火,开始往外窜的人还挺多,到后来越来越少了,跑出来的人身上都冒着老高的火苗子。
眼看着没几个人出来了,袁海喝令停止射箭,走到林子里拿刀扒拉着溜达了一圈儿说:「咱们走吧,就是剩下几个,估计不死也得烧惨了,这二十里路也爬不回去了,爷可得回去好好睡一觉。」
一个校尉大声说:「那个李先生还真是神,他怎么就能让樊虎听他的在今夜里埋伏呢,幸好他通知了,要不然咱们明日可就中了圈套了。」
袁海得意地说:「那是,李先生有名的智谋,樊虎那个蠢材都是靠了他,他是算准了的,再说,你以为元帅的珍宝都白送了吗?你是没看见呢,那可是满满一木头盒子啊,神仙也得动心。」
袁海带人走了,林子里,几个北晋士兵把身上烧焦了的同伴尸体掀下去,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跑出来。
三八、夜袭出奇兵日出吐心声
虽然天还没亮,李允也能看清楚那些气势汹汹的士兵一脚把老门房踢倒冲进自己的宅子里,不由得摇头苦笑了一声,对身边那个毫不起眼的年轻人说了句:「你们元帅这是要把我往绝地上逼啊。」
阿夺轻笑。他隐在城里看那些从大火中漏网的士兵跌跌撞撞的爬回到樊虎府上后就跃进李允家中点了他穴道,把他书房摆布了一番,将他擒了出来,两个人躲在李允府外的小胡同里。「先生您也看见了,他们若是抓了您,那您才是真的死路一条呢。想夺这汴都,您是非除不可的,不过我们元帅是爱才之人,这才派我来带您出去。」阿夺笑笑说。
李允长叹一口气说:「我若是束手就擒,还有机会翻身,可眼下……罢了罢了,做实了我畏罪潜逃的名声了,唉。」
一群士兵提溜着老门房又杀气腾腾的出来了。
樊虎一听李允不见了,书房里头凌乱,还有件珠宝和银两没来得及带走,暴跳如雷,厉声吩咐全城缉拿。不出三刻,大队人马举着火把到处缉拿通敌逆贼李允,吵嚷着如有窝藏者同罪论斩,惊动了全城百姓。
阿夺看看一脸茫然无奈的李允说:「先生,咱们上路吧。」趁夜提着李允飞身到屋脊上施展轻功往城外飞奔。
李允看了相识的萧伯、刘宇等人羞愧不已,及见了阿青温和有礼,礼贤下士,又口口声声地赔不是,心里虽然委屈也压下了。辅助樊虎多年,因他心胸狭隘,嫉贤妒能,猜疑心又重,李允早有不满,但他素来不是争名夺利的人倒也无妨,没想到这一次被几个离间计设计的就对自己痛下杀手,倒真是有些心灰意冷了。阿青也不提让他留下做谋士的事情,只是让他好好休息,李允心怀忐忑的在床上,一时惊一时恼,辗转反侧到了天明。
这厢三日到了,蔡兴带人到汴都城外装模作样的叫阵,樊虎高挂了免战牌,蔡兴也不攻城在外叫骂了一顿,收兵回来了。
李允躲在帐中也不出来,萧伯、刘宇轮番做说客前来游说他留下辅助阿青攻打北晋,李允只是默不作声。这一日,萧伯说得口干舌燥,茶水喝完好几杯,看眼前的李允还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汤米不进的样子,无奈出来了。李允正拿着书发呆,忽然帘子掀开,一个校尉在门口说:「李先生,我家元帅来了,问可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