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既然落实了靳海棠的身份,要用他胁迫西齐,这样的大事就不能不知会高桐了,韩重营帐内大将俱都到齐,按品职赐了座,韩重就把这事说了,大将们都连声称好,窝在这里和骆野磨了这么久,若他没了粮草供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挂着免战牌子了。

高桐心下一惊,怎得那个在陈查帐里的人就是靳海棠吗?心下暗叫晦气,不知道韩重用了什么手段把他掳了来,这个如何是好。

「马上派使臣去西齐,若是西齐对他的生死没甚干系,不过,我想不会,又或者北晋置西齐无动于衷,那么就把他斩首,阵前示众。」韩重带出一丝狞笑,他见惯了血染沙场,区区一个靳海棠更不在话下。众人点头称好,陈查素来最是能叫嚣的,李棠看他今日端着茶碗,只用手拿着碗盖不停的撩那个茶叶儿,一声不言语。

「什么?元帅他要把海棠斩首示众嘛?」阿青听了小江跑过来说的话,大是吃惊,他为了自己辛苦奔波,终于找到阿夺,却被带回来,竟落得如此下场。「不行,我要去找元帅,海棠是好人。」话音还未落,人已在帐外。

「你还不过去带他回来,人还没散,乱闯帅营,当着那么多人你要韩重发落他嘛?」阿夺穿得整齐,帐子里窗户开着,卷着皮搭子,光射进来,映在地上,一道斜线,阿夺顺着那光线在地上闲庭信步般踱步对小江说。

「对呀,我这就去。」小江急匆匆跑了,阿夺扁扁嘴,眼里透出一丝笑意。

阿青急匆匆一头闯进营帐,门口的校尉伸手想拦他,阿青肩膀一晃登时击开,掀帘子进来了。黑压压的人都盯着他,有几个见过他几眼的,大多都没见过他,心里喝声彩,好个少年郎。可他一张嘴,就不行了,透着憨厚不懂世事。「元帅,海棠是个好人,你为何要杀他?他是我带来的,现下我这就带他走。」

「这是什么地方,哪容得你胡闹,来人,叉出去。」李棠大喝一声。

「慢。」高桐高声喊,「元帅,此人是谁啊?和靳海棠熟识吗?难道也是西齐人士。」

韩重脸一沉,冷声说:「他是我故交的徒儿,偶然间碰到的靳海棠,还不知道靳海棠的身份,不过相处了些时日罢了。」看着阿青说:「阿青,这里没你的事,你且回去。」

「不行,元帅,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出去。」阿青很是焦急,满屋子看看也没有帮自己说话的,只好向韩重求情。

「来人,叉他出去。」李棠又喊,校尉冲进来几人,推搡阿青出去。阿青拉住一人手臂,一个旋身将他撞在另两人身上,手底下用劲一推,三人跌落在帐子边上。用的是巧劲,倒没伤着人。韩重心里埋怨阿青不懂事,看着高桐怕他借题发挥,可是阿青的武功确实好,正要招呼几员大将上前,忽然看小江掀帘子进来。

小江欺身向前,一把扣住阿青脉门,手指用劲,阿青吃疼转头看他。小江一躬身对韩重说:「小的这就带他出去。」不容分说拖着阿青走了。韩重松了口气心里暗许自己的小江也会如此得有眼色了。

高桐呵呵一笑说:「这个少年好功夫啊,只是不知元帅的贴身校尉竟能一举手就治住他,深藏不露啊,呵呵。」

韩重也笑:「两军对阵,吉凶莫测,身边有一两个高手倒也安心,高相不也带了亲随过来了嘛,呵呵。」高桐笑笑不语,他自己带了七、八个长随俱都身手不错,安排着每日里盯着韩重,韩重启会不知。

阿青被小江拖了出来,直拉回帐子里,阿夺坐在榻上似笑非笑得看着他,见他一脸担忧,说一句:「听他有事,你就如此惊慌,倒是上心的紧。」说着撇撇嘴。

阿青也不和他辩解,转头对小江说:「师傅,你帮我和元帅说说,莫要杀他。」

小江撅撅嘴说:「啊呀,这个,阿重的事情不许我管的,再说,那个什么花儿阿夺也不喜欢他,杀了就杀了吧。」

根本没法子和他讲这些,阿青顿足坐在一边儿,阿夺笑笑说:「你莫要急,西齐哪里会不管他呢,放着正宫娘娘的弟弟在敌军手里不管不顾的,传出去,莫说旁人,就是西齐军兵心里也会作他想,他西齐也不想担这种名声,你放宽心。」

「真的吗?你是说,西齐会答应元帅的条件吗?」阿青有些高兴。

「我何时骗过你呢。」阿夺盈盈地笑,只拿话哄他,有话没说,西齐答应了,就怕北晋不会听从。

「那好,阿夺,我,想去看看海棠。」阿青站起来对阿夺说。

「你还是莫要告诉他元帅的决定,他知道了心里会难受得。」阿夺嘱咐了一句,阿青见他不反对,欢喜的去了。

「师傅,你这个人皮面具有意思,还有多的吗?」阿夺问歪在一边儿的小江说。

「嗯,一共两张,你欢喜借你玩儿两天。」小江嘻嘻笑着答应了。

夜里,借着「蜜萝」的药性,陈查和靳海棠痴缠了一夜,靳海棠昏昏睡去,直到午后,陈查从韩重营中回来,看了他几次他都未醒,吩咐校尉准备些吃的东西给他。陈查检查了营哨,安排了事情又回到帐中,看他睁开眼睛了。解了他手上的绳子,靳海棠揉揉手腕,一声不吭看着帐子里头的死物。陈查见他如此,心里想逗他,想到韩重的决定有些蔫蔫的没什么精神。正这会儿,外头校尉高声说:「查爷,青哥儿要进去看他。」靳海棠撑起身子来,嘴扁扁的,眼巴巴的看着帐子门口。陈查看他一眼起身出来。

「来看他吗?」陈查笑嘻嘻的问。

「嗯,这几日辛苦你关照他,我想看看他。」阿青感激地看着陈查说。

「他夜里惊慌午后才睡下,我去问他声,你稍等哈。」陈查转身进了帐子,阿青老老实实的站在外头等着。

陈查进了帐子,走到榻前,将靳海棠身上盖的虎皮和被子一把掀开,露出赤裸的身体,俯身按住了,一口咬在脖颈上狠狠地吮吸,靳海棠吃了一惊,又疼,却不敢叫怕阿青听到,手脚都能动狠狠地踢打陈查,陈查生受了。靳海棠身上原有些陈查啃咬的印记,不过淡淡的,这下从脖颈到肩头,到锁骨,到胸口,密密麻麻的吮出一朵朵紫红色的痕迹来,被靳海棠踢了无数脚打了无数拳。

「好了。」陈查一抹嘴,嘻嘻笑说:「让他进来吧。」靳海棠紧抿着嘴,眼里一层雾气拉起被子来翻身把头蒙上,一头青丝拖在被子外头,被子里身体一抽一抽的。陈查走到帐子外头对阿青说:「他说这几日身上乏了,等过些日子让你再来。」

「哦?」阿青一愣,怎得海棠不见我吗?高声冲里问:「海棠,是我啊,阿青,你这几日可好,我很记挂你。」

半晌,帐子里头靳海棠回他:「我很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