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靖恒望著他,定定的:“他们在找你。”
他一直守在这里没离开过?阮汗青不愿细想,他现在只想独处,找个偏僻的地方,不想参加庆功宴,更不想跟他一起。
魏帝不由感到一阵烦躁,这种烦躁至从见到男人起就开始了。他不知怎麽了,从帐里出来,脸色简直可以用灰白来形容。这样沈默而萧瑟的阮汗青他从没有见过。
“不想去就算了,朕陪你走走。”
似乎对他的纠缠忍无可忍,阮汗青语气恶劣地:“不用!”
但魏帝还是跟在了後头,不管他脸色难看到什麽地步。倒有些不折不饶了。
一路上热闹非常,四处都是篝火,许多士兵和武官对他们恭敬之余,纷纷邀请他们加入,魏帝心情很好,一一婉拒了,拉著阮汗青就跑。
待终於脱离了大家热情的包围,阮汗青第一时间就甩开了他的手,走到树下牵马。魏帝也不生气,选了匹好马,只是他刚坐上去,那人已是奔远了。
还好他马术不错,很快就追了上去,此时,天边开始泛白,朝霞淡淡的,并不刺眼,却有著令人炫目的美,就好像他和他共同迷失在了一个梦里面。
男人追著像要飘走的云,而他追著就像要永远离开自己的阮汗青。朦胧的伤怀,黯淡的期许,越发让这一切看上去……像那既定的命运。迎面而来的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唯有马蹄声,相互交错,给予地面美妙的敲击。
不知向前跑了多远,阮汗青终於停了下来。脚边是一片草坪,尽管有些贫瘠,但暗含蓬勃的生机。它在等待春天的到来,就像他在等待他的回应。
草坪上长著几株矮树,挡住了此地的几分开阔,而男人下马後,就在树边躺了下去,见他一副倨傲中带著落寞的神情,魏帝心头一热,便走了过去。两人就这麽简单的肩并肩地躺在一起。
他一直想与他交心,但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然而只占有他的身体,又很不甘心。也许今天就是个机会,只要能够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哪怕一点点,都让他倍觉快意。
“汗青,接下来你有什麽打算?”左想右想,还是从战场谈起比较好。
阮汗青却不说话,只半睁著眼,望著天际。
魏靖恒又说:“接下来一定比之前更为艰难,越国一定会想办法让我们将掐住他们要害的手松开。”
说著他声音陡然一顿,俯视著男人的目光渐渐变深。心中不由苦笑,看来自己仍旧无法与他坦然相对,他对他的渴望不可能不掺杂私欲,不可能淡泊到完美。其实他看上阮汗青就是因为对方让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人。
几年过後,男人不再表现出激烈的抗拒,却是怀有理智地保留著仇恨。他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单纯的仇人,因此他的一切举动一切变化都被排除在他的关注和理解之外。就算自己对他再好,他不会觉得感动,也不会觉得奇怪。一想到这个就很是焦虑,魏靖恒无意识俯下了身体,他迫切想要了解他,可又不得其门而入,那他们要如何才能前嫌尽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