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像。
郑侯无极最初的欲望,来自于那个尊贵年长的男人。那个男人,消瘦、苍白,身上总有一股虚弱的病气,而这一切,都让曾经少年的郑侯无比地沉迷和向往。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郑侯的欲望,开始变化。他仍旧中意白皙瘦削的人,而他们无一不年少青涩,或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他喜欢他们眼里的惶恐和谨慎,他甚至沉醉于看着他们露出迷乱和疯狂的神色。
借此,他才能锁住心里的恶兽,他才能保住他藏在这座禁宫里,唯一的一颗明珠。
郑侯拂手,让琴师退下。琴师袖子下的手攥紧,他好不容易等到在国主面前开脸的机会,又怎能看着它白白失去。他情急之下,俯首拜倒:“——国主。”
这一声叫唤,令那摩挲着扳指的手一顿。
內侍监的眼皮动也不动——琴师的声音,清朗而明晰,和禁宫深处的那一位,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嗓音。
琴师总算留住了郑侯,他听见前头响起了冰冷的声音:“过来。”那是欲望的召唤,是登向财富和权势的天梯。他爬向了他,那只手伸过来,捏住了他的脸庞。琴师从未料到,是个这样俊美而恐怖的男人。
“你的口音,不似郑人。”那粗糙的指腹揉过琴师的唇,他战战兢兢地应:“回国主,奴、奴曾是齐人……”那手指探了进来,捏住了他的舌。
齐人?毋怪……男人微微屈颈。
夜凉,露重。瀛公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不能寐。可是,他的宫里,没有值夜的宫女,连个陪寝的侍儿都没有。
对此事,瀛公子向来羞于启齿,他更是不能去王父面前讨人伺候。瀛公子年有一十七,早该通事,然而他实不知,他的王父绝无可能让他碰任何人,自然也不会让谁去动他。公子不知,父亲居心叵测,他只当是受人冷落,平日不觉如何,便当修身养性,可今夜老想起那些宫娥的话,锦梁宫……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瀛公子胡思乱想忍了半宿,还是不免动了淫心,此事原也不必羞惭,可不曾有人好好教过他,他胡来过几回,大都觉得不爽利,次次草草收场。
这一夜,少年蜷在被子里。他咬住了唇,趁着无人,手探进解开的裤头……那物也奇,将弄两下,就硬得浑身都疼,公子喘了喘气,苍白瘦削的脸蛋升起一片红晕,他的脖子也一片通红,颈脖后露出的印子,鲜艳得好像在滴血似的。
“唔。”公子死死地隐忍着,他不知如何使自身愉悦,只胡乱套弄一气,指甲刮得皮肉生疼,这疼痛却让他一阵颤栗,顶口的小眼汩汩地流精,很快浇了他一手。出精之后的一段时刻里,公子都闭目喘气,好似顺不过来,谁想到,他竟出了一头的冷汗……
殿内一室旖旎,琴师半跪于榻,后头探来的一双手死死地勒住他,在他身前凌乱炽热地用力摸索。粗喘和呻吟在房梁缭绕,热情如火,到后来,那呻吟由缓转急,渐渐就带上了嘶哑的哭音。那痛苦的声音,挠在殿外头那些奴才的心间上,每个人都像蜡做的一样,动也不敢动,连气都不敢喘。
眼看要登极乐,琴师也是鬼魅上心头,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迷乱之中,便在郑侯耳边轻轻地唤了一声:“王父……!”
——惊变就在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