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年身子微微向前探过去,他看着迟等的目光冷漠地像是在看一只实验室里正在做研究的小白鼠。
“所以,你现在能理解自己现在处于什么样的困境下吗?” 白年身子探在迟等上方,冷漠地开口问道。
迟等眨眼:“嗯?”
“为了自己不值一提的生命,以及活得稍微有尊严那么一点。”
白年说道,“得学会听我的话,听得懂吗?”
迟等从自己口腔里缓慢地拖出一个长音,随后有些苦恼地开口道:“可是我觉得我没法听你的话。
我只想让你哭。”
白年点了点头,他收起桌上的录音笔,关掉了录音,把手中的手表重新戴回自己的手腕上,随后拿起自己带来的笔跟本子抬步就走。
他皮鞋后跟踩在地上的声音仍旧一声一声清晰而规律,那声音缓慢地移至门口。
白年抬起手直接打开五号治疗室的大门,他准备待会儿出去后就对着聂平表示自己能做的、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没有任何能够帮忙的地方了。
门才拉了条缝,身后躺在床上的男人突然出声喊了一句:“等等!”
白年才不会等,他打开门,开始对着远远朝自己走过来的聂平出声道:“聂组长。”
迟等语气十分迅速地说了一句:“等一等,白老师。”
白年一脚踏出门的脚步声,仍旧规律清脆,不急也不缓,当然也不带丝毫迟疑。
“我懂了,白老师。”
躺在床上的迟等开口说道。
门外的聂平已经走了过来,他开始跟站在门口的白年说话:“聊完了吗,现在是什么情况?有什么需要我们治疗组配合的工作吗?”
在治疗室内束手束脚躺着的迟等声音从后方传出来,他说:“我会非常非常非常听您的话。”
站在治疗是门口面对着聂平的白年挑了挑眉。
他觉得事情比他以为的还要那么有趣一些。
门口的聂平也十分清晰地听到了迟等的这句话,他有些疑惑地探头朝里看:“他说什么,是什么意思?”
白年冲聂平扬了下自己的下巴,脸带嫌弃的吩咐道:“我到你们哨塔待了快一个小时。”
他伸手点了点自己腕上手表的表面,嫌弃地开口道,“连一杯水都没有给我。”
聂平愣了好一会儿,有些自我怀疑地解释道:“可是屋内配有饮用水啊……”
白年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是么,我没看见。
那没事了。”
他说着又转身回到了屋内,没管屋外站着的聂平是什么反应,反手直接关上了治疗室的大门。
他一步步重新走回到迟等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这个男人。
男人看起来依旧十分糟糕。
在如此糟糕又被动的情况下,他身上仍旧散发着一个哨兵自带的侵略性,以及一些无法形容的病态及深压在每一块肌肉下的狂躁。
白年面无表情地盯着迟等看。
随后迟等十分卖乖地冲白年笑了起来。
他故作讨好的动作甚至都像是夹杂着一些古怪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