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真的有点生气了。”
第41章
周六,渔州下起了小雨,天色灰蒙蒙的,路上行人稀疏。
梁迁按下雨刮器,刮掉挡风玻璃上的水渍,然后将车内温度调高了些。音响里放着一首舒缓的小提琴曲,副驾上,段星河睡着了,盖着梁迁的外套,脑袋歪向他那一侧,膝盖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
昨晚没有做全套,但也把他折腾得够呛。梁迁像个闷罐子,火药积累了太多,再不发泄就要炸了。结束后两人相拥而眠,梁迁一觉睡到八点,睁眼的时候觉得怀里空荡,定睛一看,段星河已经不见了。
他在书房里找到了人,段星河光着脚,只披了一层薄毛毯,正在默背刑诉中那些繁琐的程序规定。
问过之后才知道段星河凌晨五点就起床了,梁迁想骂人,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憋屈得很。俯身摸了摸他的脚背,更加生气:“你就不能穿双袜子?”
“忘了,”段星河回答得坦然,抬头发现梁迁臭脸,于是服软地笑了笑:“我身体挺好的。”
“身体好是吧,”梁迁被他笑得意乱神迷,“那以后在床上别求饶。”
段星河脸上有了颜色,把书本举起来,假装认真读书。梁迁这才满意,坏笑着给他找袜子去了。
事实证明段星河果然不是铁打的,刚上高速,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像学生时代上课犯困一样,先是用意志力顽强对抗,后来脑袋越来越沉,随着车身的轻微颠簸不停点动,最后终于稳定下来,坠入了梦乡。
梁迁旁观了整个过程,笑得合不拢嘴,辛苦忍耐着才没有发出声音,要不是握着方向盘,就用手机录下来了,以后放给段星河循环播放。
汽车平稳地向前行驶着。
因为下雨的关系,公路上来往的车辆零零星星,偶尔才响起“嗖”的一声,带起一串飞溅的水花。
静谧的旅途,最适合沉思和回忆,梁迁靠着座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在陈年旧事中搜寻。他还记得告白那天,段星河说他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当时梁迁觉得莫名其妙,现在想起来,或许他曾在无意间帮助过段星河。
梁迁自认不是什么道德模范,从小到大,做过的好事也就仅限于灾害捐款、捡垃圾、扶老人过马路的级别,那种能够上电视、被表彰的一概没有,不是他不想,主要是不幸运,从没撞上过能够见义勇为的场合。
所以段星河说得没错,他们之间的交集应该很短暂,只是匆匆一面,关于一件无足挂齿的小事。区别就在于,段星河记得,梁迁不记得。
快到沧市时,段星河醒了,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梁迁的外套,很不好意思,抱在手里想递给他:“你冷不冷?”
“不冷,空调开得高。”梁迁扫了一眼,看到段星河脸颊上的压痕,微微一笑:“你睡觉的样子也太好玩了。”
段星河一阵紧张:“我说梦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