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梁迁面不改色地撒谎,“说你爱我。”
段星河微愣,不接他话茬。
梁迁兴致勃勃:“不发表下评价?”
段星河抿唇一笑,无奈地看着梁迁:“你编的。”
“那你不爱我吗?”
段星河突然坐起来,梁迁以为他要说什么情话,结果他却盯着窗外,着急地说:“要右拐的,你走错车道了。”
梁迁哭笑不得:“那还不是怪你!”
绕了些路,总算顺利抵达清沐疗养院。沧市跟渔州一样,天上也淅淅沥沥的。他们早上走得急,忘了带伞,车里只有一把备用的,梁迁递给段星河:“那你去吧,我在停车场等你。”
段星河下了车,撑开伞,扶着车门犹豫几秒,又探头进来,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可以吗?”梁迁一早就想见见孙娟,但又怕提出这样的请求让段星河为难。
段星河点头,迟疑地说:“但是,可能暂时不能告诉他我们的关系。”
“这个当然。”梁迁推开驾驶侧的车门,接过段星河手中的雨伞,说:“走吧。”
走到半路,段星河突然推了推伞柄:“往你那边一点。”
“伞就这么大,”梁迁一脸无赖相,“那你搂紧点呗。”
他们先去见医生,短暂地交流了一下孙娟的病情。其实今年以来,孙娟的情况已经非常稳定了,不再像起初那样时好时坏、反复无常,几个月前,医生就建议她回家休养。
这也是孙娟的意思,但她每次提起,段星河都含糊其辞地带过,假装听不懂她的暗示。不是不想接母亲回家,只是为了她的健康和家庭和谐考虑,段星河觉得,还是住在疗养院更好。
在沧市生活的四年多时间里,他与段小优一直居住在简陋的老小区,环境一般,人声嘈杂,不利于孙娟养病。再加上母女二人有心结,段小优看到孙娟就想起那个可怕的晚上,孙娟也为自己的迟到而满怀愧疚,如果她们住在一个屋檐下,相处起来一定生疏又古怪。因此这事段星河一直拖着,但他知道,拖不了太久了。
告别了医生,一个年轻护士带他们去病房。早两年孙娟住单间,后来情况好了,就和一个老太太住套间,精神头好的时候,还能自己做点饭吃。
眼看快到门口了,段星河停下脚步,给梁迁打预防针:“我妈,性格比较热心,人也善良,但是没读过多少书,眼界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