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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娇 小舟遥遥 1934 字 7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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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蘋回首,嗔着绿檀“咋咋呼呼,像什么话。”

沈玉娇淡淡扫过这两婢。

世家子弟自通精后,房中会安排女婢伺候,白蘋绿檀皆是如此。她们都是裴氏的家生子,及笄后便被裴夫人送去裴瑕院里。

但裴瑕与寻常世家子弟不同,他年少丧父,一族兴盛之重担落其肩头,使他不舍浪费半寸光阴于声色犬马,每日不是读书撰文,便是谈玄论道,宁愿去山间寻僧下棋,也不愿耽于世俗美色。

裴夫人从前还以为自家儿子有什么隐疾,忧心不已。后来见裴瑕将沈玉娇带回来,虽然不喜这个儿媳,但见到新婚之夜那块元帕,倒也落了颗心。

“现下才申时,他就回府了”

沈玉娇慢悠悠收回视线,再看菱花镜中那梳着妇人发髻的美貌少妇,不到一年光景,她怎么觉得沧桑许多明明才十七岁。

纤纤玉指抚上脸颊,耳畔响起绿檀脆生生的答复“好像是长安来人了,急急忙忙的,看那衣裳纹饰,像是禁庭中人”

禁庭

沈玉娇眼皮微动,若有所思地放下手“他们现下在何处”

“先前是在书房,奴婢来给您报信这会儿,郎君去了夫人院里。”绿檀觑着自家娘子的侧脸“去完夫人院里,应当就来我们这边了。”

沈玉娇睇了这性情活泼的婢子一眼“就这么肯定他会来”

裴瑕不重女色,成婚前,从不让女子近身。

和玉娇成婚后,也只是每月初一十五,来她的停云院。

可今日并非初一,也非十五,而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初三。

面对女主人问话,绿檀讪讪答道“奴婢去厨房给干娘送东西,路上遇到郎君了,他问奴婢,您是否在院里。奴婢说您在午睡。郎君就看了眼天色,说晚些过来用膳。”

绿檀如实答着,沈玉娇则是连那人的语气神态都想象得出。

必然是极淡的,如山风穿绿竹,潭影幽人心。

“既然郎君这样说了,那你们去厨房传个话,今夜添两道他爱吃的菜。”

沈玉娇轻声吩咐着,再看镜中素雅的打扮,略作思忖,从妆匣中取出一根赤金点翠穿珠石榴发钗,递给身后的白蘋。

白蘋替她簪上,又斟酌着问“娘子可要换身鲜亮的衣裙”

“不了。”

看到白蘋眼中的不解,沈玉娇也怠于解释。

她插这支簪,纯粹为自己求个好寓意,并非簪给裴瑕看。

何况,那人压根也不会看。

在女色上,他冷清冷心像块木头,夜里敦伦也是熄灯灭烛。

黑灯瞎火的,戴什么珠翠,穿什么衣裙,毫无区别,又何必费那个功夫。

闲翻了几页书,天色也随着这场初夏雨水早早暗下。

就在沈玉娇斜坐窗边,盯着窗外芭蕉兀自出神时,院门前亮起一道灯笼。

晦暗风雨,烛火摇曳。

一如那道手执竹伞,踏雨而来的颀长身影,清清冷冷。

“请郎君安。”

廊庑隐约传来婢子们此起彼伏的声响,竹帘掀起,而后是一阵沉稳的靴子踩地声,越来越近。

沈玉娇听着脚步声差不多,也抬手抚鬓,起身迎上,“请郎君安。”

“不必多礼。”

男人低沉嗓音在屋中响起,行至沈玉娇身前,抬手虚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