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格教授在课后单独叫住了哈利，提醒他必须要找个开舞的舞伴。他早被小天狼星暑假时候就透露了，几乎应下后就回到寝室打开衣柜，看着被搁到最里面的两个盒子。

哈利拿起最上方缠着金色丝带的礼盒，放在腿上轻轻掀开。里面装着的是一条香槟色的长礼裙。领口袖口都嵌着蕾丝，还听了店主的话选了最收腰的鱼骨系带。下摆层层叠叠的，每一层花边长度不一，中间的位置还绣了很可爱的小朵粉色蔷薇。是米莉恩会喜欢的样子。他想。

罗恩看着兄弟抱着个盒子坐了好半天，就跨过去查看。

“boody he，兄弟，你这是要，你别告诉我你舞会穿它”罗恩瞬间觉得自己的旧袍子逊色了。

哈利连忙合上，“别乱说，这是要给麦格教授不是要我们去礼堂练习跳舞的吗不走吗”将盒子妥善收起来，见他不动，拽着他离开了塔楼。

来到礼堂，哈利才发现此时被分成了四片区域。斯莱特林在最靠里侧的左边，右边是拉文克劳。靠近大门左侧是格兰芬多，右侧是赫奇帕奇。

麦格教授让男女生各自站成一排，自己站在中间的空缺。拜托费尔奇调试好留声机的指针，对他们说“ 圣诞舞会无疑会使我们有机会嗯散开头发，放松自己。”看向女孩们，“每个女生的身体里都潜藏着一只舒展优美的天鹅。”

罗恩小声和旁边的哈利嘀咕着“我敢说爱洛伊丝米德根身体里绝对没有。”发现哈利眼神一直盯着某处，顺着看过去，感叹道，“那才是天鹅呢。”

斯内普显然没有闲情逸致教授低年级们舞蹈课，米莉恩就接下了这个任务，德拉科知道便主动要求做她的搭档。

只有零星几个是混血的家庭出身，米莉恩就先将两个女孩叫到一边，辅导走位、手型和体态，让德拉科应对男生。

等都差不多掌握了，将他们重新聚集到一起，二人先完整的做了一遍邀请动作，让几人在一旁观看。

德拉科将女孩的手握到手里，另一只手顺势揽上米莉恩的腰，“让他们认真学习，顺便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跳舞”米莉恩轻笑了下，没有拒绝。

虽然校服短裙限制了转圈的幅度，但二人配合默契，像是跳过无数次一般，总能及时迎合着对方的步调前进、后退，托举时熟稔地对视一笑。指尖轻捻旋转后，米莉恩落到德拉科臂弯内。

在相互行了个礼后，连隔壁拉文克劳都响起了掌声。

“要一起吗米莉恩，我们这里要教的低年级也不是很多。”秋张走过来询问道。

米莉恩点点头，又看了眼德拉科，他不置可否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舞里。

米莉恩和秋张将女孩们重新归拢到一起，再次讲解了一遍转动时候要注意哪些细节。

弗立维教授便放起了音乐，但显然并不是刚刚米莉恩德拉科跳舞时的春之声，而是首众人没听过的外文歌。

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都有笑意，相了点头就跳了起来。

米莉恩将左臂弯折，手心从外翻着，拇指轻捻着中指第二指节的位置。放在下颌处，右手有弧度的举过头顶，掌心向着礼堂的穹顶。

随着音乐的变换，双手交叉落到脖颈处，手臂平直形成了优美的弧度。

左臂向前伸展，右手置于头顶的位置，脚步也跟着轻盈地向前跑动。

哈利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两个手臂快速交叠了几下，左手竖放在与头齐平的地方，右手支撑在左肘处，女孩的脖子动了动，格外灵活。

他不由自主也试了试，连头也一起摆动，被麦格教授邀请过来一起教格兰芬多孩子们舞蹈的布莱克还以为他中了咒抽搐。

哈利来不及解释，就看见米莉恩将手平直地转了个圈，表情和身姿格外灵动明媚。双手上举过头顶，和秋张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个女孩手心相对，继续旋转了几圈。结束时，米莉恩两条手臂交叉着从胸前下落，掌心向外翻着，脸上洋溢着明艳旺盛的生命力。

弗立维教授卖力地鼓着掌，斯内普也勾起了唇，轻拍着手掌，欣赏的眼神落在女儿身上。

“你知道吗，哈利。你现在看那姑娘的眼神跟当年詹姆看莉莉一样。你们真的很像，有人告诉过你吗”布莱克灰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怀念。看哈利回头，忙收拾情绪，调笑得说“嘿你们都爱上了当时最漂亮最耀眼的姑娘，没错吧”

哈利腼腆地笑了笑，对他说，“你能在这里待多久可以一直到我比赛结束吗”

“为什么不只要你想，我得为你加油鼓劲，我的孩子”布莱克扬着声音顺带揉了把他的头发。

布莱克看了眼正喝着水的米莉恩，对哈利说，“我来帮你，想不想让她过来”

哈利诧异的看向布莱克，见他往里走，连忙伸手拉了个空。“小天狼星”

“米莉恩我可以这么叫你吗美丽的女孩。”布莱克忽视一旁射向他的仇恨怨毒的眼神，扬着潇洒的笑容。

米莉恩放下杯子，“您已经这么称呼了，先生。”

布莱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愿意帮麦格教授个忙吗辅导下格兰芬多的同学们。你得知道，她上了年纪，不能顾及到每个人。”

“布莱克你的新主人显然没拴住你，”斯内普剜了一眼追着他过来的哈利，继续嘲讽，“看清楚这是谁的地方再撒野蠢狗”

斯内普眼神示意米莉恩过来，无需理会骚扰。米莉恩眨了眨眼，低头就要往教授那里移动。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邓布利多叫住。

“米莉恩，或许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下麦格教授好吗”邓布利多脸上舒展着笑意，慢慢走到女孩身前。

斯内普眉头紧皱，对校长的不满达到了顶峰。刚要吐出什么，就听见米莉恩轻笑一声，然后说道“那是要指导男生还是女孩”“男生们，他们都迫不及待了是吗”布莱克揽着哈利潇洒地说。

米莉恩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挑了挑眉。“我需要些时间换件衣服，可以吗”“当然，女孩们的自由，我们在格兰芬多等着你。”布莱克对哈利打了个手势。

米莉恩先冲着教授笑了笑，让他安心。然后跟愤愤不平的德拉科说了句，自己需要他一件三年级时没穿过的校服长裤、皮鞋，还有他的发蜡。

德拉科见她一脸正色，茫然点头应下就回寝室去拿。

米莉恩又转身跟秋张说，自己需要一幅金丝眼镜，把空了的水杯递给她，让她帮忙变形一下。米莉恩可不相信自己的水平。

拿着一套置办的东西去盥洗室换上，米莉恩将头发向后拢起，在刘海上用魔法梳子打了薄薄的一层发蜡，捋顺了打量了一下自己，戴上眼镜。

不到片刻立马摘下，鼓着脸吐了口气，给镜片来了个消影无踪。重新戴好无框眼镜，走了出去。

“天哪”“嘶”等她走到格兰芬多这里，几乎所有姑娘眼神都明亮了些，“那么，开始吧，谁先来”米莉恩不苟言笑地询问。

哈利被女孩的新装扮惊到了，没缓过神来就被人往前推了一把。

“接下来，跟着我的动作。”米莉恩微微弯着腰，邀请了聚过来站在一旁的汉娜。

左手轻扶在女孩的后腰处，右手执起汉娜的，轻轻将她带着舞动。米莉恩右手举着给她一个借力点，汉娜舒展着身体旋了个圈，然后返回。

米莉恩护着她的腰轻柔地让女孩慢慢往下屈躺，然后轻轻对着脸上微红的汉娜笑了笑。

对汉娜弯折手臂鞠了一躬，看向一直处在震惊里没动作的哈利，“学会了吗现在可以跟你的舞伴练习了，波特先生。”

米莉恩走到大厅里侧，看着德拉科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忍不住地笑了。

拉过迎面走来想说什么的秋张回忆着以前小少爷的神情，米莉恩微抬下巴，眼睛半眯着，拉长腔调，“该死的破特，我要告诉我爸爸”德拉科羞恼的脖子都红了，想跟女孩反驳。

“怎么了”斯内普沉着语气问她。

米莉恩连忙摆手解释，“没有，不是，我没想真的要找您我，我是在学德拉科的样子。哈哈，爸爸，是不是很像”说到一半，女孩没忍住又出声笑起来。

斯内普看着她乐不可支的样子，无奈纵容地勾了勾嘴角。给她递了杯果汁。

“只有米莉恩敢在他面前这样，换做其他哪个学院的，笑闹到他跟前，扣分都是轻的。你还得跟梅林祈祷老蝙蝠今天心情不错。”罗恩吸了口气感叹道。

哈利还在回忆刚才女孩男装戴上眼镜的绅士礼仪。当然不止他一个人，姑娘们叽叽喳喳地说着“她要是这么去舞会，我第一个邀请，一定不会被拒绝。”“她眼镜戴的都和别人不一样，要真是个男生就好了。”“你确定，两个斯内普先生”

秋张轻拍着她，“我敢保证，你这么去舞会，布斯巴顿的勇士都得先来邀请你，你还不能拒绝，谁让你是绅士”

米莉恩用手推了推镜框，嘴角扬了个笑，听着耳边姑娘们的吸气声，说道“可我还特地定制了礼服，不穿上肯定会遗憾的。”

哈利纠结了几次还是没敢打断两个姑娘的聊天，头疼地询问罗恩，“她们为什么都成群结队地活动呢”看着米莉恩跟秋张分开，汉娜又找上她，顿时泄了气。

一直拖到周五下午的魔药课上，期间女孩要么待在地窖里不动，要么就是和朋友有说有笑的玩闹，课后想找她提出邀请，马尔福又总是缠着米莉恩。

斯内普目光阴沉地打量着那些脑子里空无一物的人，宣布将在学期的最后一节课上测验他们制作的解毒剂。

底下学生一个个面如菜色，奋笔疾书着这节课的笔记。

哈利看着早已开始帮斯内普誊抄人名单成绩的米莉恩，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后脑勺却被重重地砸了一下，不必回头就知道是谁。

“我说，伙计，最好加快速度，不然好姑娘就被挑光了。”弗雷德跟哈利和罗恩说。

“那么你和谁一起去呢”罗恩小声问。

弗雷德撕下一页纸攥成团，扔给斜对面的安吉利娜。见她抬头看过来，摆

出了拥着空气跳舞的动作，“愿意和我一起参加舞会吗”

“舞会”安吉丽娜用气音问道，“好吧。”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成了，”弗雷德对哈利和罗恩说，“小菜一碟。”

哈利跟罗恩对视了一眼，纷纷叹了口气。罗恩忽然撇过头，“赫敏，你是个女生。”“你眼神真好。”赫敏答道，手下却没停羽毛笔的动作。

“那么你可以在我们俩中间挑一个”罗恩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

赫敏愤怒地合上作业本，扔掉羽毛笔，“我拒绝”起身把本子交给斯内普，甩着头发回来。“不管你们相不相信，已经有人邀请我了而且我答应了”

“不是吧，她是骗人的吧。”罗恩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听着，哈利，我们要加把劲了，不管怎么说，今天一定要”“噢”斯内普捋着袖子给两人的头一齐摁下去。

米莉恩没忍住用手背挡着轻笑了声。

哈利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把礼服和邀请的话带给米莉恩。他时刻关注着活点地图上女孩名字的光点，见傍晚的时候终于出了地窖，连忙拿起盒子跑出礼堂，饭都没吃完。

“米莉恩，我想问，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参加舞会吗”他语速极快，生怕慢了一步就被自己咽回去。

米莉恩倒是听清了，但她显然不明白为什么秋张的位置变成了自己。尴尬地笑了笑，构思着怎样拒绝来得不那么难堪。“哈利，很抱歉，我已经有约了。你会邀请到更好的女孩跟你一起开场，我确定。”

“很好，好极了，没关系。”哈利连声回应着，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内脏在一分钟的时间里，反复经历了被人拧紧，烹煮，切碎的过程。

哈利没能按耐住脱口而出的问话，“是谁你跟谁一起去”“德拉科，很早之前他就跟我说了。”米莉恩一想到假穆迪事件落幕后的一天，他在公共休息室郑重地拿出了个银绿相间的礼盒，递给她，问要不要和他一起去舞会的场景，就有些烦恼多出来的衣服怎么办。

“噢，好吧。”哈利说。又看了看一直拿在手里的盒子，吞咽了下，还是递过去。“不管怎么说，这个给你。祝你玩得开心，米莉恩。”

米莉恩疑惑地接过，揭开盒子一看，又是一件礼服。“我不能收哈利，你应该交给一起开舞的女孩。”不得不说符合她的审美，但显然它出现的时机不恰当。

哈利往后退了几步，“那么，我先走了，再见”男孩落荒而逃，一直向着塔楼奔去。

米莉恩为难地看着这一件被迫留下的礼物，觉得越发看不懂小男生们的心思。现在很流行送礼服吗

哈利渐渐地步子变缓，喘着粗气，慢慢挪回楼上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德拉科马尔福。”他发誓没这么痛恨过一个人，连女孩的父亲都要排在他后面。嫉妒、憎恶、愤恨，他要被这种情绪撕碎了，从心脏到四肢。

正当他生无可恋的抱着金蛋躺在沙发上，耳边传来一阵嘈杂声。罗恩被金妮、赫敏，还有几个同学一起扶回来。

“怎么啦，罗恩”哈利问道，向他们走去。

罗恩抬头望着哈利，脸上带有一种惊魂未定的神情。

“他呃他刚才邀请芙蓉德拉库尔和他一起去参加舞会。”金妮说。她似乎正拼命忍住笑，但仍然同情地拍着罗恩的胳膊。

“你怎么回事”哈利问。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罗恩喘着粗气又说，“我在开什么玩笑呢那里都是人挤满了人我真是昏了头大家都在看着我走过门厅时遇见了她她站在那里正和迪戈里说话我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就上前问了她”

罗恩着，用手捂住了脸。他还在不停地说，但他的话只能勉强听得清楚了。

“她怎么说”哈利有些好奇。“我不知道，我撒腿跑了。我得承认我不是这块料。她肯定不会原谅我。”罗恩颤颤巍巍地念叨着。

哈利觉得两人的遭遇某些方面是相似的，不过一个是明确拒绝，一个是自己灰溜溜的逃跑。

无论如何，自己都得找个舞伴，正巧看见帕瓦蒂和拉文德从肖像后的洞口进来。他站起来，径直朝帕瓦蒂走去，说道，“帕瓦蒂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参加舞会吗”

帕瓦蒂发出一串咯咯的笑声。“行，好吧。”她终于说道，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谢谢。”哈利说，想到同命相连的好兄弟，“拉文德你愿意跟罗恩一起去吗”

“她已经答应西莫了。”帕瓦蒂说，她们俩笑得更厉害了。

哈利叹了口气。

“你们能不能想一想，有谁能跟罗恩一起去呢”他说，压低了声音，不让罗恩听见。

“让我想想”帕瓦蒂慢悠悠地说，“我妹妹大概可以她叫帕德玛，你知道在拉文克劳。如果你们愿意，我就去问问她。”

“行，那太好了，”哈利说，“有消息就告诉我们，行吗”

他回到罗恩身边，觉得这场舞会实在太麻烦了，邀请不到喜欢的姑娘，被迫要找另一个开

舞，真要命。

当天晚上，哈利做了个诡异的梦。梦里小矮星彼得不在阿兹卡班，而是有些荒芜的一间房子里，抖着手回话，对面那个不能称之为人的玩意狠狠地训斥了什么。然后一条粗壮的带着花纹的蛇朝他吐着信子。

梦醒过后，他没有告诉任何人，那只是场梦。不是吗

由于圣诞舞会，米莉恩第一次没能回家过节。她清点着收到的礼物，德拉科送的高跟鞋，倒是和自己那套礼服莫名搭配上了。马尔福夫妇送来的看着就昂贵不菲的头冠和首饰。秋张亲自给她的手包，还特别嘱咐了是搭配旗袍的；赫敏送给她的头发柔顺及变法大全，据她说自己亲身体验过，效果很不错；罗恩依旧是莫丽技术支持的新毛衣，里面还拆出来一小包女生用品，特别用小纸条备注上了。这是代表女孩子长大成人的迹象，让米莉恩不必害怕，注意保暖。米莉恩抿着唇，呼了口气，接受了这份散发着母爱的礼物；哈利送来了和那套礼服适配的首饰，让米莉恩愈发觉得回礼艰难；伯斯德给她的是随身镜，刚好能放在手包里的大小，可以在舞会那天随时查看妆容；汉娜送给她自己织的围巾，上面还有只憨态可掬的小熊在偷吃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