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

他抬头去看王安石,君臣二人的眼神一对上,就知道了对方心中相同的思绪。

这一波,好像可以偷家

但我们后人一视同仁骂了也就骂了,元佑旧党是怎么有脸骂的我是真的不能理解。

韩缜从右相位置上被赶下来,旧党用的就是他出使辽国谈判划界问题的时候割舍了宋朝土地这个借口。

但旧党同时在干什么呢

还抱病在家的司马光,哪怕身体不适啊,依旧要坚定地上疏请求先把数寨之地给放弃掉,兰州和定西城没办法达成割让的共识,那就先放放。反正“不和西戎,中国终不得高枕。”

呸。

不用赵顼说,司马光老早也跪下来听候发落了。

此刻心态更为年轻的他,听着未来自己病中的发言,都忍不住一阵恍惚,脸上带出羞耻的臊热。

司马光就很离谱,我自己听了都觉得离谱。

新党党人,时任尚书左丞的李清臣听完这番话都快崩溃了,说大哥,你如果一定要弃地,能不能先找个熟悉边境情形的人,问问再说啊

他这么说是有人选的

旧党党人,吏部尚书吕大防,曾任鄜延、秦凤、永兴军三路经略使。以及更重要的,曾任环庆路经略使,亲爹范仲淹经略过西北的给事中范纯仁,这位和司马光是姻亲加好友关系。

结果在吕大防坚称弃地“弱国威”,开“取侮于四夷之端”,甚至不惜人身攻击某些人“儒臣常议,或谓武将皆不可用,此不知边事之过计也”;而范纯仁没他坚决,却也提出说地可弃,让西夏用俘虏的军民来换之后。

旧党一些人弃地更加坚定了。

范仲淹

老范默默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在座有个人,回去要狠狠收拾一下儿子了,你猜猜是谁

拳头硬了jg

这地是可以弃的吗用军民换也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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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中丞刘挚说“用兵以终守其地,诚难保也。弃地而使不为患,臣虽老矣,愿保没齿不见边境之忧。”

左司谏王岩叟说“得地不如养民,防人不如守己,今因其有请而与之,足以示怀柔之恩,结和平之信。”

而苏辙,旧党金牌嘴炮选手,以他名列“唐宋八大家”的文学水平,在论兰州等地状列出了整整三条必须弃地的理由

“今若固守,不与西戎,必至于争,甲兵一起,呼吸生变”,是谓“时可弃而不可守”

“西戎近岁于朝廷本无大罪”,而“今乃割其土地,作为城池,以自封殖”,是谓“理可弃而不可守”

退守秦凤,比之守熙、兰,“难易十倍”,是谓“弃之幸”大于“守之幸”。

范纯仁、范纯粹兄弟两尚且主张只弃葭芦、米脂、浮图、安疆四寨,而苏辙、刘挚等人直接要把兰州也放弃。

最离谱的当然还是属司马光、文彦博这一波了,他们想把整个熙河路都给放弃,甚至将熙河路比作“窃人之财,既为所执,犹不与之可乎”。

狗屁不通。

当时新党党人在朝数目寥寥无几,难以阻止这样的局面。硕果仅存的同知枢密院事安焘因此气得破口大骂

“自灵武以东,皆中国故地,先帝兴问罪之师而复之,何乃借谕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