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范仲淹麻。

好消息他老人家今年都五十有四了,还没见到那个叫纯粹的儿子,证明他宝刀未老,之后还能再得一个孩子。

坏消息这儿子也支持弃边让地。

老范虽然戍边多年,身体被大西北的水土和战争锻炼得还算康健,然而接连两个不肖子干出来的破事,还是成功破了他的防,让他跟着论述被气得眼前一黑。

“范卿范卿”

他这一气,最慌乱的当然还是指望着他帮着变法做事的赵祯。

向来脾气称得上柔和的仁宗皇帝都急了眼,连着喊了好几声,焦虑地望望左右,如若不是天幕之事事关重大,不宜再添外人,他估计早让人赐座,让自家新鲜出炉的参知政事好歹有个着力的地方了。

范仲淹强忍着心头那股说不出来的忿怒,对着皇帝拱了拱手“臣并无大碍,劳官家费心了。”

与其自个生闷气,不如回家教育儿子

把还没出生的范纯粹的教育重任直接加码到范纯仁头上,老范平复下自己的心绪,面无表情

小儿子估计是生的太晚了,才没被自己教好。那就让二儿子多加努力,未来记得背负起帮他把小儿子一起教好的责任吧。

比起范仲淹预备回家教子的痛苦,赵顼才是真的整个人都麻了的无力。

他看着朝堂上齐刷刷一片跪下的官员,终于深刻意识到了旧党这个名词的含金量,意识到了一件被未来时间线搅乱很久的,发现后难免让人绝望的事情

元佑弃边不过是在他去世之后发生的事情,那时能做到有名有姓的官员,有不少此时已然成功入仕,在他手底下混了。

如果后世人再讲下去,他怀疑他会看到一个因为还没开始贬黜保守派大半壁江山都是旧党的朝堂。

盯着这群人低下头颅上的官帽,赵顼第一次清晰直面了所谓变法将遭到的阻力。

你能顶得住吗

他终于认真,开始对着自己的内心询问起这个,此前出于皇帝身份的自信,不曾深究的问题。

他以为未来的自己是年纪渐长,失去了初心和原有的魄力,以为是变法的效果不尽如人意,没有天幕作保的皇帝,最终失去了对宰相的信任。

于是他信心满满,他轻松洒脱,满以为这一次下来,有了天幕作为信心的后盾,他不会重蹈覆辙,他能够一心信任,将重任交托在王安石的手上。

但,变法从来不是他想象的,那么轻松的一件事。

赵顼终于睁开了眼,面对着他未来注定要踏遍的荆棘满路。

这个时候的司马光,被曾经在陕西任职过的孙路上了堂地理课。被扫盲后的他,终于松口,表示可以不弃熙河,只弃四寨,并且西夏要用永乐城俘虏的军民来换。

他作为旧党的领袖,只要意见不是离谱到要把地全给弃了这种,大部分旧党党人看在他的威望

上,也就同意了这个折中的意见。

然后地还没来得及弃,司马光就死了,西夏当时的国主李秉常也死了。

这两个人的死,使得北宋和西夏内部的局势都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北宋是之前我们提到的,苏轼遇上的旧党分裂事件,蜀洛朔党争。

什,什么

大部分人的思维还停滞在弃边这样丧权辱国的大事之上,没来得及转过弯来,就被这个本就不算熟悉,只出现过一次的名词给绕晕了。

过了好半天,他们才想起来所谓旧党三派的划分,但弄清楚来龙去脉后,对后世人忍不住又是一阵无语

不是,后世人你这跑题功底是真的让人惊叹啊恼

可再恼火他们也无力改变后世人的话题,只能任由它继续再跑偏的路上一路狂飙。

蜀洛朔党争的导火索,说起来相信大家都会觉得离谱。

是司马光死后,很多朝臣想借着朝贺大赦的机会去吊唁他。

结果当时已经成为洛党代表的程颐站了出来,表示不可,说孔子当初在为人吊丧这一天哭泣过,那他在这一天里就不唱歌了。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吊唁是一件很郑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