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蹄花芸豆汤

杭曜喝了两口清凉的乌梅汤,说道“你们已经猜到了”

“除了这位膳堂管事,我想不到太学里还有谁这么恨我,”温仲夏问他,“不过你是怎么找到那两个泼皮的”

“找到他们并不难。”

杭曜在第八斋和十八斋的学生中间先查了一遍,果然不是这两斋的学生。那俩人虽然穿着学生衣服,但流里流气的,他当时便怀疑是混街面的无赖。这种人容易因为犯事进衙门,衙门里会留下他们的案底。

身为开封府尹之子,杭曜在衙门里也有一两个相熟友人,便托人试着查了查。

正好他们长相有标记,一个瘦高,一个鼻子上有黑痣,一查真就查着了。

捕快上门逮人时,他们还在因分赃不均吵架,学生的衣服被胡乱丢在地上,拿了个人赃俱获。

这种人都不用审,一见捕快那身衣服,吓得屁滚尿流,当场便供得干干净净。

其实直接雇他们的是那个早就被开除的厨子吕大郎,不过吕大郎也是个怂的,面对捕快,很快交代指使自己这么干的其实是黄铜。

温仲夏啼笑皆非,一层一层,搁这个套娃呢

说黄铜糊涂吧,他知道自己不下场,让别人去做。

说他精明吧,竟然还会相信吕大郎这种蠢人,上回的教训是完全没学到啊。

不过想起上辈子看到过的老板带人抢公章,老板亲自翻墙偷拍对手机密的事时有发生,商战有时候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中又透着些狗血。

“他们的目的还是不想你在这里开店,”杭曜道,“除此之外,还有对上次在你这里吃瘪的不甘心。”

黄铜得知温仲夏的身份后,便想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

他们找泼皮假扮学生,在温记百味大闹,将温仲夏父兄被贬一事闹得人尽皆知,然后试图再联合几个学生营造声势,驱赶温仲夏一家。

黄铜以为这件丑事一旦被闹大,温仲夏绝无脸面再做下去,肯定灰溜溜躲起来。

只是他们完全低估了温仲夏,也错估了学生们。

“那黄铜现在怎么样了”徐袖追问。

杭曜叹息一声。

捕快带着人和衣服,直接上膳堂去和黄铜对质。

黄铜自然不认,又闹到了祭酒大人面前。

郭正五听了此事缘由,勃然大怒。

“庞司业,这就是你找来的好管事”

“上回看在你的面子上,绕了他一回,这次竟敢再犯,真正可恶至极。”

庞司业被骂得脸色清一阵白一阵,不过这回他是一句不敢替自己的小舅子担保了。

他不傻,经过上次那件事后,要是还替黄铜说话,那等于他也不想干了。

这回祭酒大人说什么,他都应,骂什么,都接着。

黄铜求告无门,是彻底怕了,跪在地上认错。

“祭酒大人,我不该请人假冒学生去闹事,但是念在我本意是为了太学的名誉份上,能不能再绕我一次”

郭正五几乎要气笑了“你做出这种卑劣的事,本身就影响了太学的名誉,还敢大言不惭。”

“不是的大人,你听我说,”黄铜慌忙辩解,“那温仲夏是温旬的女儿,谁知道她背后有没有别的势力,说不准她表面开店,实际上想拉拢学生行谋逆之事啊,我本意是不想学生被她蒙骗。”

“一派胡言”

杭曜听了半晌,站出来道“大人,此人颠倒黑白,他只不过是因被温记抢了买卖怀恨在心,蓄意报复,给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扣上谋逆的罪名,其心过于歹毒。”

黄铜慌乱道“我我说的是真的,那温旬被贬不就是因为”

“住嘴”郭正五厉声斥他,“温大人的名字,岂是你能随便叫的”

黄铜“我”

“黄铜,心胸狭窄、行事卑劣、中饱私囊、屡教不改,从今日起撤掉膳堂管事的位置,从此不允许踏进太学大门一步。”

郭正五这回是发了狠,这种毒瘤早该铲除。

黄铜闻言如遭雷劈,瘫软在地。

“不止如此,祭酒大人下的只是太学内部的处罚,”杭曜朝温仲夏道,“黄铜和吕大郎也被捕快带走了,至少会被定个扰乱治安罪,在牢房要蹲上几天。”

“太好了”

“他们活该,这就叫恶有恶报。”

金水和李田田不知道几时凑了过来,闻言拍手叫好。

温仲夏笑了笑,又问他“祭酒大人真的说我父亲的名字不能随便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