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页

他们本就没有位置潜藏,连窘迫后退的角落都没有。

高潮过后的空虚轻而易举地让他们沉默。

“哥,”隔了许久,宝珈才开口,“睡吧,好好睡吧。”

不知何时弟弟主动结束的通话,麦士钰感到麻痹,虚脱的身子将他禁锢在床上。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惜早已不利索的腿让他并不能很好地完成这一动作。麦宝珈走了多久,他就成为了残废多久。

他强迫自己睡觉,但根本无济于事。小区里不知谁的私家车被触发了警报,那声音尖锐,扯碎了黑暗的宁静,直直刺进他的耳膜,不知停歇,让他生理不适翻江倒海。他没忍住,吐了出来。嘴角的秽物和下身的秽物对照,映出了他最不堪的内心。弟弟丢下他逃了,他比垃圾还不值一提,可弟弟勾勾手指,用示弱的语气露出恳求,他就当成爱意,以此活命。

那天,弟弟浸在浴缸里,擅自阻断呼吸,一张脸在水里变形失真,湿透了,他的心脏也同时被浸入水中,即刻窒息。

宝珈要去美国,要去找潭攀,像失心疯的奥菲利亚,如果不将欲望纾解,就会自溺在河流里。他好不容易夺回弟弟,怎能眼睁睁看他自戕呢。

他将弟弟从浴缸中拖出,渡入呼吸,弟弟苍白着脸醒过来,一眨不眨,用恨意和绝望交织的眼神看他。他看着这样的弟弟,感到陌生,心却隐隐作痛。

如果非要有人牺牲,那么他就做那个牺牲者吧。

“小珈,非去不可的话,就让我追不上你吧。”

麦士钰在那一瞬间作出决定,他的自控力和理智都在危险边缘徘徊,随时有崩溃的可能,惟有先伤害自己,剥夺生理上的行动力,他才能解放弟弟。

宝珈不可置信地看他,他将舌头和鼻息都落在弟弟脸颊,轻柔疼惜地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