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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并不是亲密的母子,更没有互相猜来猜去的热情,所以,气氛骤凉,幸好目的地不远。

我一直将她送进电梯,她让我留步,我点点头。

电梯门关上的那瞬间,我转身看见麦宝珈。他显然也很惊诧,眼睛里布满深深浅浅的疑问。可他不如我失态,很快便展露一个微笑,沉静地说:“好久不见。”

我脑袋一片空白,纽约几百万人口,为何我们总能兜兜转转相遇。

我滚了滚喉结,哑声道:“赶时间吗?”

我们没喝几杯酒,就滚上了床。醉意并不是催化剂,想念才是。

他在上一个路口张望过,出了场车祸,殃及我。然后用蹩脚的方式挽留过我,我当时还在脑震荡,丝毫没意识到毒素已经侵入膏肓。信息素是枷锁,是诅咒,是我们谁都跨不过去的槛,除非我们都自行阉割,否则仅凭理智,根本无法摆脱。

我和他,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所谓一着落满盘皆落索。

我们错了第一步,然后每一步都错得离谱。

后来我恢复记忆,有一天突然回过神,麦宝珈最擅长的便是棋技,怎会不明白这种最浅显的道理呢?

我们并没有复合,只是恢复了床上关系。在地球的另一端,他和他的兄弟依然在苟且相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忍受得了这种畸形的关系,可能我天生也是个变态吧。

但令我得到释放的是,我可以不再像之前那样伪装,不用往脸上堆砌合适的表情,只需发泄欲望,往死里干他。偶尔有几次,我们换过体位,他温柔地肏我,肏到最后,他埋在我的颈间,无声地哭起来。他的眼泪,就跟他下半身的淫液一样,泛滥且无止境。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我们都是千疮百孔的人,所以才会抱作一团。我们全是缺点,却不妨碍我们相拥相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