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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问,怎么,是觉得我不够认真吗?

他很快恢复平静,露出安然的笑容,说:“当然不是,我很高兴,你会这样说。”

宝珈并没有搬来与我同居,他课业较我繁重,住在学校宿舍更合适些,可厕所里已经多出他的洗漱用具,我的柜子里也逐渐多出来他的衣物。日子就这么匀速滑向安宁幸福的彼端。

那天,他过来替我打扫,站起身打开衣柜,然后原地怔了半晌。我在窗边翻一本画册,抬头看他一动不动,愣得像一尊塑像,便走过去,问他在干嘛。

他面孔有一丝白,稍后才缓和,好一会儿才转向我,从衣柜里摸出一个大件。我看得发愣,目光落在那琴盒上,也是一阵迷茫。

“你把它又捡回来了吗?”麦宝珈表情萧索地问我。

我一头雾水,下意识否认,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东西。

他笑了笑,将琴盒打开,取出里面有些作樟脑味的大提琴。

我心里咯噔一下,曾经萦绕在我心头的不安卷土重来。

我看他安静地抬臂,安静地举高琴,再重重地砸下。猝不及防,断掉的弦划开他的掌心,空气里立时充斥血腥味。我盯着他,眼角抽抽的疼。

“够了!”我终于回过神,上前按住他,“宝珈,你在发什么疯!”

他不言语,表情恹恹的,松开残破的琴,任我抱着。我小心翼翼地拉他坐下,找他的伤口。他呆呆的,像一只迷途的鸟儿。

“我不疼,”他说,但两行泪就那么说着说着落了下来,滴在我的手背,“我真得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