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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道比墓道要矮,越往下走越压抑,佟虎喘着粗气应了声“好”,视线渐渐不再清明。

凌吱既然从巨石跳下,足以证明不会独自离开,他也就没有游说凌吱先行离开的必要。

眼皮底下染血的手晃得凌吱心揪着,避开血流不止的伤,揽住了庞然大物的腰,“还能走动吗?”

“走不动的话,吱宝宝是要背我吗?”佟虎勾着嘴角,用不着调的话给自己提神。

“平路我堪堪能背动你,现在这个坡度,你也不怕被我摔个好歹。”凌吱对自己的小身板完全没信心,于是换了个思路,“咱们干脆滚着出去得了,坡道宽度足够,角度不至于受伤。”

自知再不照太阳用不了多久便会拖累凌吱,赌一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牡丹花下闭眼睛,化作艳鬼更风流。

把小脑袋瓜儿揉进怀里,佟虎偷亲了下凌吱发丝,提醒道:“把手藏到我怀里。”

“不藏了,就这么滚吧。”凌吱执意用双手护着佟虎的头,“走吧。”

下坡惯性堪比狂奔,偶有不平处硌得两人龇牙咧嘴,凌吱感觉手背被活活蹭下一层皮,沙粒如盐巴粘在肉上,那叫一个酸爽。

半盏茶工夫不到,满身泥土的二人撞在了一堵厚厚的白菜墙上,码放整齐的白菜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冲击,骨碌的到处都是。

拔出藏在佟虎怀里的头,凌吱扫视周遭环境,“虎子哥,好像是个菜窖。”

凌吱踉跄起身,管它是谁家的白菜,三两下推到一边,将佟虎拖到菜窖正中。

菜窖木盖有道小手指宽的缝隙,晨光悭吝地洒了进来,在确定光打在佟虎脸上,凌吱敲了敲滚晕的脑袋,又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把盖子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