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不以为然。他觉得这里没什么不好,有他的肆哥,有他和周肆的家,有平静的生活,有可以肆无忌惮赖在周肆怀里的早晨,有和周肆一起打游戏的午后,有可以吹海风看星星的夜晚……有他从少年来,就梦寐以求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呢?
程一有时候也这样问自己。
有什么不好?
明明一切都很美好,明明一切都和他所设想的生活一样,明明……
但总是差点。
差点什么,程一自己也说不清楚。卫恣也说不清楚,但他在挑起程一下巴,对上程一的目光时,他又好像能感受到程一眼底的情绪。
“可你并不开心,程一同学。”他直言不讳。
程一把他钳住自己下巴的手一把打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跃而起:“我去上个厕所。”
“不用我陪你吧。”
“不用。”
程一走得匆忙,匆忙到毫无顾及地从黑暗里凑到了灯光下,也匆忙到周肆一眼就看到了他。周肆微微皱眉,他想跟程一打招呼,手抬起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衬衣,梳着背头的人一把追上去,光线过于昏黄,让周肆一眼过去,并没有看清那人,只看到那人大方地勾过程一肩膀,和程一勾肩搭背,似乎是有说有笑的样子,他到嘴边的话又戛然而止。
周肆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工作服,又看了看这纸醉金迷的环境,他的嘴紧抿成一条线,手却放了下来。
“怎么了,帅哥?”找周肆续杯的女士显然看出了他眼里的郁色,指尖轻轻地摩挲着高脚杯口,擦掉了玻璃杯上口红的鲜艳,眼里却带着比唇上红色更露骨的艳色。这层艳色渲染下,她刻薄的揶揄反而更似调情:“难道是,小情儿跟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