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回国了,他去接秋桐的女儿了。”周肆的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的颤抖,“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在国内,帮不上忙。”
“我知道啊。”卫恣故作风凉,“可你一开始怎么就同意程一回来的呢?”
“程一好好的在东南亚跟他老师赚钱,你要让他回来,怎么现在又没胆子了?”卫恣接连发问。
“嗯,”周肆这次倒答得很坦然,“没胆子了。”
其实这个问题一个白天,周肆也问了自己无数次,为什么昨晚会同意程一回去?明明只要这两天他跟程一分道扬镳,他说句重话,把程一逼走,可能现在就不会坐立不安了。
“卫恣,你知道王总那边的人都怎么说你吗,他们说你是人手里的泥鳅。滑不溜秋,捉不住。”周肆意有所指,“在上位圈,你要想把自己摘出去很容易。程一不一样,他要是一脚踩进来了,就出不去了。这地方,吞人得很。我不想……”
卫恣冷哼一声:“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既然知道c城的商人圈子就是摊污泥,自己早就在里面混浊了,又为什么要在开始的时候招惹程一呢?说什么旧情,说什么死灰复燃,无非是周肆自己自私,还非要打着爱的借口,举着罗曼蒂克的旗帜。
偏偏程一还不自知。
也幸好程一不知道。
如果程一知道那个虾兵蟹将接到本家电话,说的是遗嘱在周肆手里这件事的话,他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地坐在周肆的公寓里,和融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了。
“爸……”融融刚要开口,又被这个称谓咬住了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