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箫向来自持,从不曾在未休沐的日子喝酒,那么多人盯着他,他不会没有任何察觉,稍有差池,就会被谏言,可他却自己破了规矩。

她是他的界限之外。

骁骑军是他的命,她是知道的,他每日的早出晚归,都是为了这支铁骑,他们一起出生入死,驰骋沙场。骁骑七营是他带得最久的兵营,如今被拱手相让,他应是不甘心的。

但他却从未曾在她面前多言过,要不是今日多问了几句,她恐怕永远都不知道有这一出。

世间最难打败的,就是温柔,姜如倾要溺死在这片他构陷的温柔乡里了。

拾阶而下。

“公子是在担心裴大人么?”孟仁在一旁问道。

姜如倾拿绢帕抹了抹双鬓的汗:“是愧疚。”

不止是担心,还心有愧疚。

如果那之前的深夜在镇国公府没有不告而别,裴文箫第二日是不是就不会去喝酒,也不会受如此重罚?

孟仁宽慰道:“公子,裴大人这一醉酒,我却觉得他变得更真实了。”

姜如倾有些茫然:“如何说?”

孟仁解释道:“从前我只看到他狠戾无情,关于裴大人的传闻也是束身自律,很有压迫。但原来他也会犯错,反而更添上点烟火气,说得直白点,就是有人情味了。”

“而且裴大人未必怕骁骑七营被收走,你看那老侯爷去的第一天就自取其辱了,所以公子不必太过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