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1)

“在新干线上?”他有点惊讶。

“你的汽车有空自己来开走,它看起来孤苦伶仃的”,弗岚说。

松田嘴角一勾:“不,我指的是你也会坐新干线吗?”

“我怎么不能坐新干线了?”弗岚把车厢单间的卷帘拉下来,遮住车窗外的景色,“我现在是伤员,出于安全考虑一时半会不能操作直升机……”

她顿了顿:“还有,我只在出行动的时候用飞机,不然太对不起环保组织了。”

那头松田低声笑了起来,嗓音还带着沙哑:“……谢谢你一直为我的旧手机充电。”

“不客气”,她回答,“谢谢你一直为这个手机充话费。”

弗岚定的车厢是特等车厢双人间,很安静。

昨天晚上,诸伏景光联系她,需要她过去一趟,听情况似乎有一桩案子和她有关。

她能和什么案子有关?她纳闷得很。

于是她买了去长野的车票,一早就动身了。

“扣扣”,单间门被敲响了。

她从单向玻璃的窗户看出去,见到了金发黑皮的青年,头有点疼,拉开门:“你怎么跟着来了?”

安室透站在门外,似乎是被清晨的那一泼大雨淋得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衣服也好不到哪里去,裤腿上颜色深了一片。

“进来说”,她让他进来后,把门关上。

“我已经不参与抓捕雪莉的任务了,我去哪里和波本你无关”,她一边把毛巾递给他一边说。

安室透接过毛巾,手上的动作顿住了,水珠顺着脸廓缓缓滴落,他盯着她:“我放心不下你,你……信吗?”

她愣了一下,诚实:“我不太信,我觉得更像是来监视我的。”

似乎是被雨淋到时眼睛里进了一些雨水,他的眼眶周围有些红,他低下头去摆弄那条洁白的毛巾,语带自嘲:“我自己也不信。”

可是这次是真的放心不下,他想。

列车在往前飞驰着,单间里相对的沙发上两个人各怀心思。

她接起了电话。

安室透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转头看车窗的卷帘。

[业务还真是繁忙,出门得带多少充电器。]

她对电话那头说:“我去长野。”

安室透眸光动了动。

[到底是谁在和她打电话?]

她沉默了一下:“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需要小心?难道这个打电话的人也觉得她这次去长野有危险?]

她补充道:“对了,我还想和你说一件事。”

安室透抬眸看她。

[要说什么事?]

“我承认我体会不到心动的感觉”,弗岚说,“但我觉得我是喜欢你的,就像……”

她费劲心思找比喻,正巧看到了对面的安室透,顺口就说道:“就像我希望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