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景色飞驰着倒退,残影在风中化为破碎的色块。
白色马自达的后座,黑色鬈发的青年熟睡着,头枕在坐在车窗边的黑发女人的大腿上,她白衬衫外松松披了一件飞行员夹克,注视着车窗外。
卷毛青年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长手长腿地缩着,睡得正熟。
弗岚把视线从车窗外移回来,落在那个枕着她腿的人身上。
他的脑袋搁在大腿上格外沉重,一头短短的鬈发越发纷乱,平稳呼出的气息正好让她的衬衫下摆微微摆动发烫。
麻了,腿麻了。
虽然萩原研二接起电话后又睡着了,但最终他还是被再次响起的电话铃声惊醒,懵懵懂懂地把住址告诉了他们。
“真是没警惕心……”,正在开车的安室透看了一眼在后座熟睡的松田阵平。
如果弗岚和他都是货真价实的犯罪分子,松田阵平今天的行为就叫免邮费的送货上门,而萩原研二今天的行为就是引狼入室。
景光信任她就算了……这两个家伙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也对她这么没有防备?
安室透想起这件事,心里一揪。
他知道组织在做药,而且有些是反.人类的实验,但不确定存不存在不合法的人.体.实验,如果有的话,算得上是罪大恶极……
但现在那个受害者就站在他面前。
安室透避开了她从后视镜里看过来的视线,专注地看向前面的路。
他不敢看她,尤其不敢和那双平淡得仿佛毫不在乎的沉蓝眼睛对视。
他试探她,提防她,恨她,给她下绊子,但是她没什么反应,他扎出去的刀子全都落在了自己身上。看到她的时候,他会觉得胸口发疼,闷闷的。
甚至时至今日、此刻,他还在防备着她。
萩原打着哈欠在公寓楼下等他们。
七手八脚把那个正酣睡的卷毛青年从车里拉出来后,萩原研二把松田推醒后,总算让他把一直紧握着的手放开了。
松田睁开眼大概两秒,很快又闭上眼睡着了。
再看受害人,白皙的手腕上被抓得一片红痕。
“真对不起……实际上,刚才就可以把这个家伙弄醒的”,萩原道歉。
安室透:“她说没事。”
寥寥几个字,萩原愣是在其中品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醋味。
“松田警官睡觉的时候习惯抓着点什么”,弗岚指了指那个滚在沙发上紧紧抓着沙发布套的卷毛青年,“不让他抓着他可能睡不着,他看起来很缺觉,再不睡会猝死的,我这点职业素养还是有的。”
接着,她拿起手机,咔咔给自己的手腕一顿照相,把照片存好:“但我存了证据,要赔钱的。”
说着,她把手臂往萩原面前一怼:“赔、钱。”
..
松田阵平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了。
“臭死了哦,小阵平”,萩原研二调侃道,
“我的车……”,松田阵平的记忆逐渐恢复,俊脸皱成一团,“好像还在日之出町。”
萩原把一张账单甩在他面前:“她叫你不要忘了付钱!”
松田阵平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我还有很多要问她的,怎么就睡着了?”
“我的错”,萩原研二双手合十,抱歉地笑道,“我不该在地摊上乱淘puzzle。”
松田阵平拨通了那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