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见到他眼下这副半人不鬼的样子,怕她那张嘴又说出什么让他痛不欲生的话来。
眼下夜色渐浓,江逾白漫无目的地行在林间小径,原本要回妖界的,但他又鬼使神差来到了那个有着他所有欢愉的人界的小院。
推开栅栏,慢慢行过一颗颗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这条路他走过无数遍,甚至对每一颗鹅卵石的形状都了然于心,可饶是如此,他都不曾娶到他所悦之人。
耳畔有呜呜的风声盘旋,蓦得,江逾白抬眸之际,仿佛看见眼前漆黑的小屋里有人影蹿过,心下一声“咯噔”,三步跨至屋前,推开屋门,口中一声轻唤。
“婳婳。”
可回应他的,不过是西窗头不曾落下的窗棂罢了,原是窗外因风抖动的树梢,江逾白一颗心随之又缓缓下沉。
是了,她如何会回来,她不悦他,眼下对他更是避之不及。
眼帘落下,亦盖住了江逾白眸间因着方才树梢微动而泛起的浅浅的光晕。
正这时,屋外想起很轻的脚步声,倏地沉眉,江逾白回转过身,眸光凛然。
是只七鹊妖,从前是长缨的得力手下,江逾白能成为妖尊,这只七鹊妖“功不可没”,她循循善诱,句句诛心,告诉江逾白,既入了魔,与妖物便无多差别,既无差别,可不是与那苏婳婳更近了些?
妖界众人亦能帮着寻人,除开上界去不得,妖界无孔不入,还怕寻不到一个苏婳婳么?
至此,江逾白应下了,为成为了新的妖尊。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