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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她会在化作人形后,头一回见到江逾白,便替他取了“段九龄”的名字。

为何先头身上的业障会因他而散,凡此种种,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苏婳婳皆寻着了解释。

可苏婳婳倏地松怔之下,心头却是顿木又刺麻着,梦境中的一切仿佛发生在昨日,她其实被放弃被丢下的感觉一点都不陌生,毕竟,在幻境中时,江逾白便做过一回这样的事。

原她也没有立场去裹挟、去质问他,为何要一次次将她抛下。

她自然不能与三界众生比,亦不能与戊虚子相提并论。

她不过是他案头摆着的镇纸,某种程度来说,还是她得了便宜呢,毕竟没有江逾白,她是化不成人形的。

可苏婳婳眼下作想得再好、再云淡风轻,鼻尖还是泛起一阵一阵的酸涩,初初不过似蜻蜓点水,而后恍若巨石落入水中,泛起惊涛骇浪,浪头高耸,直朝她拍来,一个回身,便将她拽入深渊潮水之中,她心头哽咽又闭塞,窒息之感忽得上涌,喘息不能。

下一刻,微微蜷缩起身子,抱着双膝埋首于腿间,轻声呜咽着。

细细的哭声在硕大的陵墓中回荡不止,像一只无助低鸣的小兽,唇口紧抿,面色苍白不已。

正这时,墓主的脸泛起一层星光,若明若暗,须臾间,渐渐化成了细砂,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风,竟就这般将墓主的身子吹散成一缕青烟。

除开一件刺金秀美的襕袍,仿佛一切又化作了一场梦。

苏婳婳面上闪过一丝怔然,抬手拭去了脸上冰凉的泪珠,轻轻抽噎着,又朝眼下空空如也的石棺深深望了一眼,遂缓缓站起身,朝坟墓外行去。

她想去衍天宗,寻缚魂灯,再救一回陆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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