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幻境中,算上从道清观回皇城的路程,再瞧如今的天,先头之事怕已然过了许久,但对于江逾白而言,绵软馨香萦回不止分明就在不久前。
他自然知晓先头他的话有多伤人,苏婳婳眼中的失望与落魄他全然瞧懂了的,去体会一只妖物的心境这样的事体说出来委实太过荒谬。
饶她因着旁的什么不想回皇城,与他又有何干呢?与他破境又有何干呢?
何况,他已然知晓她如今安全回了皇城,国师刁滑,想来是为着在圣上跟前得脸,故而将苏婳婳作为一颗青云直上的棋子跳板,重新替她批命,以此来剑走偏锋获得圣上的信任,既如此,她回宫后,再不济,也不会如同之前一般难熬了。
望着眼前正低着脑袋不语、等着听他吩咐的道安,江逾白眸光动了动,许久,才寻了个还不算突兀的借口,缓缓道。
“既回了宫,她先头课业呢,如何了。”
这个“她”是谁人,道安自然知晓,但江逾白这话问得很隐晦,道安自然似懂非懂,小心翼翼琢磨着,一边思虑一边回道。
“圣上身子有恙,殿下一回宫便被召去侍疾了,如今早课怕是不能如期来上,但殿下勤恳,想来在人后定然会秉烛苦读的。”
闻言,江逾白冷不防勾了唇角浅浅笑出了声。
她哪里是会在人后秉烛夜读之人,她惯是会自寻着懒去偷的,每日于他的吃食上头倒是很费心,若说到瞧书,便只有瞧话本子时耐心好些。
江逾白忽得想起之前在道清观时的日子,苏婳婳头一回上早课时,堪堪不过晌午,日头一晒她便能堂而皇之撇着脑袋支着手肘眯着眼睡着了,当真是……
江逾白失笑地摇了摇头,随即在道安震惊于自家主子脸上也是会有笑意的眼神中,正转身要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