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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今日不曾睡,准确来说,这几日他都不曾正经睡过,要么是干坐着,便是躺着也是时常睁着眼睛等天明。

因着脑中思绪翻飞,先头在衍天宗最简单的打坐静神,如今做起来都有些不易。

今夜的江逾白,在见到苏婳婳之前,已然用足步丈量过了他寝屋的尺寸,亦瞧清了屋内摆着的铜炉上头繁复的花纹,正掀了铜炉盖子突发奇想要瞧一瞧内里的灰渣,便听见外头匆忙而来的脚步声。

不是道安的。

他耳力极好,几乎是一瞬间便知晓屋外是谁人来了,都不曾作想那人为何会在现下这个时辰来,亦不及想那人是不是来寻他的,他便去开门了。

在双手触及门闩的一刻,他是有些懊恼的,实在想不出要见她的理由,与他如今的处境委实相悖。

但他还是拉开了门,便是在开门见着来人梨花带雨的面容的一瞬,他当即蹙起了眉。

他看着苏婳婳唇口微张轻轻喘着,面庞上皆是泪珠,眼眶里还噙着几颗似坠非坠,见着他,幽深的瞳仁好似忽得便亮了,他又瞧见了她眸中燃起的莫名的不知从何而起的希翼。

屋外凉风肆作,原是夏日里,可那些夜风好似化了形,倒似是成了一只硕大的手,随意撩着她的衣摆,抚弄着她分明方从睡梦中醒来带着几分仓皇纷乱的发丝,为她涕泗滂沱的模样又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模样。

饶是如此,江逾白也不过是沉了面,疏离地道了一句。

“何事。”

正这时,面前正仰面瞧着他的苏婳婳迈了一步跨过门槛入了屋勐得将他抱住了。

江逾白倏地愕然,但下一瞬便沉眉抬手欲将苏婳婳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