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听着苏婳婳的声音,听着她的声音就在他跟前,江逾白这才抬眸朝苏婳婳睥去,这一瞧便瞧见她面颊上映着红霞,鼻尖上还沁着的几颗细密的汗珠,许是因着外头热,面上花俏非常。

那心头萦绕着的那点子不可言说的东西,便随之消失殆尽,江逾白垂眸。

“是什么。”

苏婳婳面上笑意更深,抬手打开食盒,小心翼翼将内里两碟子瓜子皆拿了出来,那颗颗饱满圆润的瓜子便这般挺了圆滚滚的肚子躺在江逾白面前。

“才摘下来,现晒现炒的,想来很是好吃,少师可要用一些?”

江逾白低头只瞧了一眼,便知晓这瓜子剥开外衫后内里的果肉有多饱满水润、嫩白可爱。

蓦得,江逾白眸色一顿,倒似是想起什么一般,沉了眉头,从瓜子上别过眼眸抬头瞥了一眼苏婳婳。

倒将苏婳婳瞧得有些不明所以,只睁着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屏息凝神,须臾间,便见江逾白将视线撤回,重新落在了书册上。

苏婳婳便是再愚钝,也知晓面前之人是生气了的,可这气从何处生起,她委实看不透,下意识低头瞧了瞧她一颗颗挑出来的瓜子,电火间好似忽然便醒了神,这样的高洁之士,如何能自己剥瓜子呢,烟火气也忒足了些,想罢,苏婳婳心下了然,便干脆踢了鞋爬上罗汉榻,将一碟子瓜子拉至跟前,葱根似的指甲便慢慢剥起了瓜子。

这原是晒过又刚炒过的瓜子仁,有些硬,渐渐的,苏婳婳这几日才娇养出来的指甲有些泛疼,瞧着才刚剥好的不过半数的瓜子仁,心下有些气馁。

屋内日头的余热慢慢甫进屋内,将伏身在案几上的苏婳婳拨弄得发了一层薄汗,眼下日头一晒,便有一缕若有似无的香气慢慢弥漫开来,萦绕在谁人鼻尖。

苏婳婳指尖隐隐泛着疼,悄么儿抬了眉眼去瞧案几另一头那人,只见那人正侧身靠在榻上,都不曾往她这处看,便大着胆子抬手捻了一颗瓜子,置微张的檀口,而后莹白的贝齿上下一盒,只听得“咯”得一声,瓜子便露出了雪白饱满的瓜子仁。

苏婳婳手指头生疼,如今不过是躲一躲懒罢了,就是为着显她的孝敬,都不曾唤拂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