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说的是真的,原来他的血于涨修为很有益处,故而他被她从藏香楼里带出来,随意寻了个由头将他诓骗了,而后寻着机会用他的血,为用血,便也不惜摒弃什么男女之别,轻易便可唇口相依。至于为何不像狐妖那般干脆将他吃了,段九龄想,想来是要将他养成血罐子,慢慢修炼,慢慢取血。
这样想,也就都解释得通了。
但,或许不是呢。
段九龄心头微动,眼帘微掀,望着苏婳婳白净的面庞,复启唇,缓缓道,“那你为何不将我吃了。”
苏婳婳回转过头,正对上段九龄晦暗无明的眼,原是想说,她身上有业障,行不得恶,这话不假,但总觉得这样一说在段九龄跟前便似矮了一头,心念回转,半真半假道,“我原是想将你养得白胖些的。”
语毕,苏婳婳眼眸飘忽,总不能说她是瞧他有趣,原想着要与他玩闹过瘾谈情说爱玩闹过瘾吧?
“原来是这样啊。”段九龄哑着声线,似低喃,似沉吟,而后便不再说话了。
烛火燃到了烛心,“噼啪”一声炸开,将苏婳婳的眼皮子吓了一跳,段九龄冗长的沉默让她莫名有些心慌,她忽然便觉得他好厉害,那两个问题,原是前几日与陆舟子一道商量着才想明白答案,段九龄却一针见血。
苏婳婳有些气馁,那无理搅三分的气势便又冒了出来,横竖她便是有错,那也要寻着旁人的错处才好,这样吵架方能不输人不输阵,“我虽骗了你,却也不曾害你性命呀,何况你也不曾对我说实话,你与我不过彼此彼此,何必这样锱铢必较,竟还要甩脸子给我瞧,我都不曾来戕怪你呢!”
苏婳婳这话强词夺理,颇有气焰,只是眼下伤重,说出口的话中气并不很足,听起来倒似是心虚一般。
那头段九龄闻言,顿了一顿,随即一声轻笑,可说出口的话却好似沁了怒意在,“我如何诓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