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琅顿住,余光瞥一眼安静吃茶的定亲王妃,而后回道:“明琅的功劳确实不如清河郡王那般大,不过是竭尽所能护卫王土罢了。

臣女家中有一镖局,自幼学习些强身健体的功夫,这些都说不上什么,唯有一招百发百中的□□射术,足以给娘娘一观。”

“好孩子,前头的午宴尚需等上一等,恰好无聊,不如就现在演示给本宫瞧瞧。”皇后笑容和煦,护甲戳一戳方才挑衅李明琅的女官,“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去给云湘县君拿几副弓箭和靶子来。”

倚在皇后身侧,插着亭台楼阁式样金钗的少女撅嘴:“娘娘,既然是射箭,没有彩头怎么行?女儿愿意拿头上的琼楼钗做赌,云湘县君呢,你怎么想?”

皇后笑着拍她的胳膊:“昭阳,别胡闹。”

原来那名女子就是女官口中的昭阳公主,皇后嫡亲的女儿。

李明琅愣住,她头上的钗环珠玉,无不出自谢钰家的库房,不过是借来装扮,要是赌输了,卖了她都赔不起!

她求助似的看向定亲王妃,后者正百无聊赖地把玩镶嵌珐琅宝石的护甲,对她一脑门的官司假作不知。

“云湘县君,你不会不敢应赌吧?”昭阳公主笑道。

李明琅明知道她在为难自己,缘由无非是谢钰的又一个爱慕者,却无法一口回绝,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没什么不敢的。”李明琅轻吸口气,尽力稳住心绪。

中宫女官已唤来小太监,在殿外白玉阶下三十步远,竖起十个挂着红绸的靶子。再差人抬来一架子的□□,石数有多有少,大小各不相同。

李明琅掠过那几只明显是刁难人的三石弓,径直走向木架子最右,取下一只巴掌大的弩,指腹勾弦试了试,随后朝凤位的方向点点头。

弓的石数越大,射程越远。李明琅取下的小弩,看上去跟黄毛小儿的玩具差不离,别说射得准不准了,能否越过白玉阶都两说。

命妇们窃窃私语,都在等着瞧李明琅的笑话。定亲王妃放下茶碗,尖锐的护甲划过靠枕。

李明琅眯起眼睛,站在正阳宫门前,曲臂举起弩,巴掌大小的黑弩在她手中宛若一只停歇的娇燕。